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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了,誰照應你?往後我倆真拆夥了,誰給你贖行頭?”
“你不愛惜自己,還能夠唱多久?到那個時候,你不拆夥,我也不要合演!”
蝶衣抖索著。血氣上湧,思前想後,千愁萬恨。他只想起當年河邊,小石頭維護著小豆子,不讓大夥上前,他說:“你們別欺負他!你們別欺負他!”
蝶衣萬念俱灰:“我們拆夥吧!”小樓也怔住,不能自持,張口結舌地望著他。孰令致此?——小四把行頭贖回來了。小樓爽步上前:“待會多上一點粉,蓋住臉上灰氣,虞姬還是虞姬。我呢,那麼一起霸,就是彩。上了臺,一對拔尖角兒,我們肯唱二軸,誰都不敢跟在後面哩!戲,還是要唱下去的。”
終於回到後臺去。
戲園子的後臺,這一陣子也有設了賭場,給人散戲後推牌九耍樂;也有設了煙局,讓抽兩口解憂;老客還可帶了妓女上來小房間休息。一塌胡塗。
今非昔比。到底是兄弟情誼,戲,還是要唱下去的。
小樓一壁開臉,忘記了適才的過節。他是為他好,按捺不住又道:
“看來今兒晚上都是來擇你虞姬場的人。”
“臺上是臺上,臺下是臺下。”
“誰說不是。有的爺們捧角,不過貪圖你臺上風光,害了你都不知道,別暈頭轉向。”
小樓知道得多,只覺自己不給他說,又有誰來教訓他?就是蹩不住,自己是師哥。
“還有,這話我不能不說,”他正色,“師弟你還是……別抽‘這個’了。一下子抽少了,又打呵欠,又沒精神。抽多了,嗓子成了‘雲遮月’。——我是為你好!”
蝶衣覺得他是關懷的,遂望定他:
“我——”
還沒說,小樓又接上去:
“菊仙也讓我勸勸你。”
蝶衣的深情僵住了。
“那天她說的那門親事,怎麼著?有沒有想過成家?你倒是回個話,菊仙——”
沒等小樓說完,蝶衣過去審視小四贖回來的行頭。他聽到什麼“菊仙也……”,轉悠來,轉悠去,心神不定。兄弟共話,誰料又夾了第三者?他還是體己的,他還是親。誰要她呢?沒來由地生氣。誰要她?
“哎,小豆子——”小樓一時情急。蝶衣背影一怔。但又想到自己無法欺身上前,前塵僅是拈來思念。極度隔膜。
他忽地回過頭來,負氣:
“你以後就是典當老婆,也不能再典當行頭了!你瞧瞧,讓當鋪老鼠咬出這麼大的洞洞,還得我給你補!”
轉身自顧自更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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