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一邊不停地來回轉動,一會兒看看橋,一會兒看看橋後面的樹。有一次轉過來看她,臉上表情很嚴肅。
羅伯特金凱同那些專吃肉汁。土豆和鮮肉…有時一天三頓都是如此…的當地人成鮮明對比,他好像除了水果。乾果和蔬菜之外什麼都不吃。堅硬,她想。他肉體很堅硬。她注意到他裹在緊身牛仔褲裡的臀部是那樣窄小——她可以看到他左邊褲袋中錢包的輪廊和右邊褲袋中的大手帕。她也注意到他在地上的行動,沒有一個行動是浪費的。
周圍靜悄悄,一隻紅翼鶇鳥棲息在鐵絲網上望著她。路邊草從中傳來牧場百靈的叫聲,除此之外,在八月白熾的陽光下沒有任何動靜。
羅伯特金凱剛好在橋邊停下。他站了一會兒,然後蹲下來從相機望出去。他走到路那邊,同樣再來一遍。然後他走到橋頂下,仔細觀察那椽子的天花板,從旁邊一個小洞裡窺望橋下的流水。
弗朗西絲卡在菸灰缸裡熄滅了菸頭,開啟門,把穿著靴子的腳放到踏板上。她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領居的車向這裡開來,就向橋邊走去。夏日午後驕陽似火,橋裡面看來要涼快些,她可以看見橋那頭他的影子,直到那影子消失在通向小溪的斜坡下。
在橋裡面她能聽到鴿子在簷下的窠裡咕咕軟語。她把手掌放在橋欄杆上享受那暖洋洋的感覺。有些欄杆上歪歪扭扭刻著字:“吉姆波——代尼遜,依阿華,歇莉。杜比,去吧,老鷹”鴿子繼續咕咕軟語。
弗朗西絲卡從兩道欄杆的縫隙中沿著小溪向金凱走去的方向望去。他站在小溪當中的一塊石頭望著橋,她看見他同她揮手,吃了一驚。他跳回岸上,自如地走上陡峭的臺階。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水面,直到她感覺到他的靴子踏上了橋板。
真好,這裡真美,弗朗西絲卡點頭說:“是的,是很美。我們這裡對這幾座舊橋習以為常了,很少去想它。”
他走到她面前,伸一小束鮮花,是野生黃菊花。“謝謝你給我做嚮導,”他溫柔地笑著。“我要找一天黎明來拍照。”她有感到體內有點什麼動靜。花。沒有人給她獻過花,即使是特殊的日子也沒有過。
我不知道尊姓大名,點頭說“我聽出一點點口音,是義大利人吧?”
是的,那是很久以前了。
又回到綠色卡車,沿著柏油路,在落日餘暉中行駛。他們兩次遇到別的汽車,不過都不是弗朗西絲卡認識的人。在到達農場的四分鐘之中,她浮想聯翩,有一種異樣,釋然的感覺。再多瞭解一些羅伯特·金凱,這位攝影家——作家,這就是她想要的,想多知道一些。同時她把花豎起來緊緊抱在懷裡,好像一個剛外出回來的女學生。
血湧上她的機頰。她自己能感覺到。她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但是自己覺得好像是做了,說了。卡車收音機裡放著一支吉他歌曲,聲音幾乎淹沒在隆隆壓路聲和風聲中,接著是五點鐘新聞。
他把車轉進小巷。“理查德是你的丈夫吧?”他見過那郵箱。
是的,喝杯茶嗎?“
他回頭看看她說:“如果沒有什麼不方便,我就要。”
沒什麼,
她引導他把卡車停到屋後面…她希望自己做得很隨便。她不願在理查德回來時有個鄰居對他說:“嘿,理查德,你那裡在請人幹活嗎?上星期看見一輛綠色卡車停在那裡。我知道弗蘭尼在家,就懶得去問了。”
沿殘缺的水泥臺階而上,到遊廊的後門。小長毛狗圍著金凱的靴子嗅來嗅去,然後走出去在後廊爬下,此時弗朗西絲卡從金屬的盤子裡把冰拿出來,並從一個半加侖的大口杯倒出茶來。他坐在餐桌旁,兩條長腿伸在前面,用兩隻手攏頭髮,她知道他在注視著她。
要檸檬嗎?
好。
糖呢?
不要,謝謝。
檸檬汁沿著一隻玻璃杯的邊慢慢流下來,這他也看見了,他眼睛很少放過什麼。
弗朗西絲卡把杯子放在他面前,把自己的杯子放在貼面桌子的另一邊,再把那束花浸在放了水的外面印有唐老鴨圖案的果醬瓶。她靠著切菜臺,用一隻腳站著,俯身脫下一隻靴子,然後換那隻赤腳站著,以同樣的程式脫另一隻靴子。
他喝了一小口茶,望著她。她大約五英尺六英寸高,四十歲上下,或者出頭一些,臉很漂亮還有一幅苗條。有活力的身材。不過他浪跡天涯,漂亮的女人到處都是。這樣的外形固然宜人,但是真正重要的是從生活中來的理解力和激情,是能感人也能感動的細緻的心靈。因此許多女人儘管外表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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