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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可坐在她對面,領帶解開,敞開領子。“再說一遍,說慢一點兒,我沒法相信我聽對了。”
讀完信之後,邁可搜尋了樓下的壁櫃,然後上樓到弗朗西絲卡的臥室裡。他從來沒有注意到那個胡桃木匣子,把它開啟來拿到樓下放在廚房桌上。“卡洛琳,這是他的相機。”匣子裡一頭塞著一個封好的信封,上面寫著“卡洛琳或邁可”,是弗朗西絲卡的筆跡。在相機之間是三本皮面筆記本。
這信的內容我為敢肯定我能讀得下去。
卡洛琳條開信封,出聲念著:一九七八年一月七日親愛的卡洛琳和邁可:
雖然我現在還感覺良好,但是我覺得這是我安排後事的時候了(如人們常說的那樣)。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們應該知道。因此我才寫這封信。
我可以肯定,你們翻看了保險匣,發現了那個一九六五年寄給我的牛皮紙信封后最終一定會找到這封信。如果可能的話,請坐在廚房的餐桌旁讀這封信你們不久就會理解這一請求。
要給我的孩子們寫信講這件事對我極為艱難手,但是我必須這樣做。這裡面有著這麼強烈,這麼美的東西,我不能讓它們隨我逝去。而且,如果你們應該全面瞭解你們的母親,包括一切好的壞的方面,那麼你們就必須知道這件事。現在,打起精神來。
正如你們已經發現的,他名叫羅伯特·金凱。他中間隆名的縮寫是“l”,但是我從來不知道那“l”代表什麼字。他是一名攝影師,一九六五年曾來這裡拍攝廊橋。
你們應當記得,當那些圖片出現在上時,這裡如何的滿城爭道。你也可能還記得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定期收到這雜誌。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對它感興趣了。順便說一句,他在拍杉樹橋時我和他在一起(替他拿一外相機揹包)。
請你們理解,我一直平靜地愛著你們的父親。我過去知道,現在仍然知道是如此。他對我很好,給了我你們倆,這是我所珍愛的。不要忘記這一點。
但是羅伯特·金凱是完全不同的,我畢生從來沒有見到,聽到或讀到過像他這樣的人。要你們完全瞭解他是不可能的。首先,你們不是我;其次你們非得跟他*在一起呆過,看他動作,聽他談關於物種演變的一個分支的盡頭那些話才行。也許那些筆記本和雜誌剪報能有所幫助,不過連這也不夠。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不屬於這個地球。我能說的最清楚的就是這樣了。我常常把他想成一個騎著彗星尾巴到來的豹子一般的生物。他的行動,他的身體都給人這個感覺。他能集極度激烈與溫和善良於一身。他身上有一種模糊的悲劇意識。他覺得他在一個充滿電腦。機器人和普遍組織化的世界上是不合適宜的。他把自己看作是最後的牛仔,稱自己為“老古董”。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他停在門口問去羅斯曼橋的方向。那時你們三人去參加伊利諾伊博覽會了。相信我,我決不是閒在那裡沒事找刺激,這種想法離我遠了。但是我看了他不到五秒鐘就知道我要他,不過沒有我後來真的達到的那個程度。
請你們不要把他想成一個到處佔鄉下姑娘便宜的浪蕩人。他決不是那種人。相反,他有點靦腆。對於已發生的事我和他有同樣的責任,事實上我這方面更多。手鐲裡那條是我釘在羅斯曼橋上的,為的是我們初次見面的第二天早晨他可以見到。除了他給我拍的照片外,這紙條是他這麼多年來擁有的唯一證據,證明我確實而不僅僅是他的一個夢。
我知道孩子們往往傾向於把自己的父母看成無性別的,所以我希望以下的敘述不至於對你們打擊大太,我當然希望不會破壞你們對我的記憶。
羅伯特和我在我們這間老廚房裡一起度過了許多小時。我們聊天,並在燭光下跳舞。而且,是的,我們在那裡做愛了,還在臥室裡,在牧場草地裡以及幾乎你們可以想到的任何地方。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強有力的,使人昇華的做愛,它連續幾天,幾乎不停頓。在想他時我總是用“強有力”這個字眼。因為在我們相遇時他已是這樣。
他激烈時像一支箭。他對我做愛時我完全不由自主,不是軟弱,這不是我的感覺,而是純粹被他強大的感情肉體的力量所征服。有一次我把這感覺悄聲告訴他,他只是說:“我是大路,是遠遊客,是所有下海的船。”
我後來查了字典。人們聽到“遠遊客”這個詞首先聯想起的是遊鷹。但是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