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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80秒每公里,我送給他以後他說了一句話:周七,你真是花痴,服了。
後來這個筆記本被他轉戰全國各地帶著,後來又被他帶到法國去,我說你扔了吧,讓你女朋友看到不好,顯得什麼似的,他堅決地制止了我,說這是他的初戀,要和保護大熊貓一樣的保護起來,將來留給他孫子看,孫子都要看,讓他們學習一下,在上個世紀,我們是這樣談戀愛的。
有一段時間他和我叫前妻。這外稱謂讓我非常反感,因為我們一沒有結婚而沒有離婚,叫什麼妻啊,可是馮小唐說,在他的感覺裡,他和我早就結過婚拜過天地了,就差生一孩子了,所以,他說,周七是我的髮妻,現在,我們離開了,她就是我的前妻。他很遊戲地講著,而我在電話這邊,聽得淚流滿面。
如果我不小心說出了我的秘密,那些合歡樹會知道的,就像《花樣年華》裡的那個男人,他跑到吳哥窟對著樹洞說他的秘密一樣,很多個無聊的正午或者說黃昏,我假裝看書,坐在合歡樹下,其實我是在對著樹說著自己的秘密——我愛上了馮小唐了,我暗戀他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呀……
合歡樹(3)
尹瑟瑟在看過馮小唐之後說了一句最著名的話,可以,有幾分姿色,也有那個勁兒,可是,親愛的周七,我會看面相,這種男人,最薄倖。你看它的鼻子,有點尖,在相書上,這種人是奸臣,你看他的薄眼皮,單眼皮的男人不可信,相書上說,薄眼皮的男人詭計多端,而且,容易見異思遷喜新厭舊,你可愛信不信啊,我醜話說前頭了……尹瑟瑟看過多少本相書呢,我後來終於明白她為何迷戀馬拉多納到這種程度了,相書上說,馬拉多納這種男人,始終如一,不好色,不和女人亂來,會堅定不移地愛一個人。後來,我特別迷信她這一套,常常會躲在她的小屋裡看這些相書,如果你在1999年夏天看到兩個17歲的女孩子躲在一間不疊被子的屋裡,牆上到處是馬拉多納明星畫貼的,小屋看相書,千萬別奇怪,那是我和尹瑟瑟,我們正在研究自己的戰術,用以對付自己看上的男生。
《孫子兵法》上說得好,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我後來才明白中國古代文化的博大精深,在愛情的初級階段,它們就是我的指南針,就是我行動的方向,就是我要戰勝對方的有力武器。
所以我出國的時候沒帶那些言情小說,也沒帶那些曾經我愛不釋手的舊衣服,我帶了一本《孫子兵法》,我和尹瑟瑟說,這本書,對付美國佬,照樣有用。
在用了一段相書上說和子曾經曰過之後,我們就要分文理班了!
就是說,我有機會和馮小唐一個班了!
他學什麼科我就學什麼科!
他學理我就學理,理是我長項,他學文我就學文,雖然文不是我長項,我連地圖的東南西北都搞不清,不知道是上北下南左東右西還是左西右東,不知道幾大洲幾大洋,不知道非洲和亞洲有什麼區別,不知道漢唐與魏晉,我活得夠不容易了,還要學立體幾何還要暗戀還要看相書,我憑什麼要知道那麼多?
憑什麼呢?
可我們要分班了!
我派尹瑟瑟去打探馮小唐學什麼科,因為我自己折騰這麼熱鬧,我和馮小唐之間,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發生過一個眼神,更不用說握握手之類,這幾個月,我基本上是自己折騰,從班裡二十多名,飛流直下到三十多名,有一種國將不國的感覺,但我作文水平明顯提高,我按照與何彩霞完全相反的寫作思路給當時的《少年文藝》投了一個小稿子,我記得好象寫的是春天,寫我在春天如何蠢蠢欲動,如何和《立春》中王彩玲一樣,到了春天,感覺風真的是不一樣了,我就可想哭了,我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給感動了……我寫很酸,很抒情,很文藝,結果我收到了用稿子通知,可想而知這在一中的是多麼轟動,因為一中沒有人這樣牛逼過呀,沒有人才上高一就在《少年文藝》上發文章了,我當時就挺後悔,我應該投給《青年文學》呀,《少年文藝》聽著多麼小兒科呀,但我還是牛了一把閃了一道,至少校長知道我是誰了。
當然,當他得知我就是那個看《*》的小孩之後立刻就對何彩霞說,以後,還要正當引導。
何彩霞也因此名聲大震,這個名聲大震和後來湖南衛視那個《名聲大震》節目基本類似,都說她教得好,看,人家教的學生寫作文忒他媽厲害,都上了《少年文藝》呀。天知道我是因為和她背道而馳才上的《少年文藝》,不過我沒有點破,因為,我沒那麼小人。
馮小唐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