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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又不是本處人,好像東京聲口,不敢怠慢,便答道:“壯士,我們這裡連年荒歉,粒米無收,那裡有糧?”匡胤道:“既不是糧,還是什麼東西?”眾人道:“不瞞壯士說,我們這袋裡,都是違禁之物,乃販賣的私鹽。”匡胤道:“這鹽販到那裡去賣?”眾人道:“別處難銷,都要往關西去賣。”匡胤道:“到了那裡,怎樣價錢?”眾人道:“此去到關西,一斗鹽,只換一斗米。”匡胤道:“便是這等買賣,做他何益?”眾人道:“一斗米到了這裡,就換五斗鹽哩。”匡胤道:“這也罷了,還算趁得些錢。”眾人道:“往來販賣,也只好餬口。像這等擔驚受怕,卻是沒奈何,免不得為這飢寒兩字,所以權做這等道路。”匡胤道:“養家餬口,個個皆然。但眾位既往關西,為何不望大路而行,卻在這山僻小路往返跋涉。如何過得關去?”眾人道:“壯士原來不知,我們走的別有一個去處,可以偷過關頭。”
匡胤聽了別有路徑,連忙問道:“不知眾位還有那一條路可以過得此關?敢煩指教。”那眾人見匡胤要問此路,疊著指頭,不慌不忙,說出這一條路來,有分教:越過陷阱之關,投入魑魅之陣。正是:
路入崎嶇終有路,神行闇昧豈為神?
不知眾人說出何路,當看下回便知。
第十六回 史魁送柬識真主 匡胤宿廟遇邪魑
詩曰:
請君膝上琴,彈我遊子吟。
哀弦激危柱,離思難為音。
賓御皆煩紆,何況居者心。
背井既有年,歸哉無日寧。
不惜路悠長,眷此朋盍簪。
山川亦已隔,邈著商與參。
行邁且靡靡,憂心甚殷殷。
歧路越高關,跋涉遏雲岑。
中誠奚盡寫,鬼魁薄行旌。
話說趙匡胤投親不遇,躑躅道途,正當進退無門,偶忽遇著一夥販賣私鹽的,聽他有路可以越過關頭,即忙問他路徑。那眾人說道:“我們販賣私鹽的,怎敢望著正路往關口上行?虧得有這一條私路,幽僻便逸,無人盤詰,偷將過去,就是關西大路了。所以常常往來,並不曾犯事。”匡胤聽了,心下暗自喜歡,想道:“我如今終日奔波,尚無安頓,何不隨了他前去?若到關西,便好找尋大哥、三弟,重得相逢。”正在思想,忽聽眾人又問道:“不知壯士何故也問這條路徑?”匡胤道:“不瞞眾位說,在下要往關西幹事,順便到此探親,不想此間荒旱,舍親舉家不知去向。因思往返迢遙,日期耽誤。幸逢眾位說有便路可通,覺得順道而行,較近了許多。怎奈不識路徑,萬望眾位挈帶同行。”眾人道:“壯士既要同行,我等自當引路。”匡胤於是跟了眾人,望前而走。一路上但見人煙寂寂,樹木重重,走遍了山徑崎嶇,盤旋曲折。走已多時,不覺出了岔口,已在關西地面。進了一座村莊,名叫枯井鋪,比那關東另是一般風景。當時匡胤揀了一個酒鋪兒,邀請眾人進去飲酒。吃了一回,眾人謝別,歡歡喜喜各走,趕趁生意去了。
匡胤獨自一個,又買了些現成飲食,飽餐了一頓,會還了鈔,方才走出店門。信步往西而走,只聽得背後有人叫道:“公子慢行,小人有話相問。”匡胤聽喚,停步回頭一看,見那人生得相貌魁梧,身材高大,年紀約有二十光景,忙忙奔至跟前。匡胤問道:“壯土有何見諭,喚著在下?”那人道:“請公子出了村口,慢慢的講。”二人走了多時,來至村市梢頭,見有酒樓,匡胤邀了那人進店上樓,叫酒保取將酒食上樓。二人坐下,賓主傳杯,餘外無人坐飲。當時飲了一回,匡胤開言問道:“請問壯士尊姓大名,仙居何處?今日會著在下,端的有甚事情,就請見諭。”那人答道:“小人乃史敬思之孫,史建瑭之子,名喚史魁。只因劉主登基,父親早喪,小人流落江湖,傭工度日。前日忽遇了一位相面的先生,名叫苗光義,他交與小人一個柬帖兒,叫小人於今日今時,在這枯井鋪等候,若遇見一位紅面的壯士,便是興隆真主,將這柬帖兒送上。所以小人在此等候,不想果應其言。”說罷,身邊取出柬帖,雙手送將過去。匡胤接在手中,拆開觀看,只見那上面寫的是幾句七言詩兒,說道:
枯井鋪裡宜早離,枯水井裡龍怎居?
遇鬼休把錢來賭,華山只換一盤棋。
空送佳人千里路,香魂渺渺枉嗟吁。
路逢啞子與講話,恐惹愚民苦相持。
桃花山上有三宋,古寺禪林戰馬嘶。
五索州中休輕人,三磚兩瓦炮來飛。
貶卻城隍並土地,那時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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