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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西諾斯告訴我,那隊少女是杜蘭達爾德和貝萊爾瑪的傭人,她們同主人一起被魔法制服在這裡。用細麻布託著心臟走在最後的那位夫人就是貝萊爾瑪。她帶領著那群少女每星期列隊走四次,為杜蘭達爾德的身體和心臟唱輓歌,確切地說,是哭輓歌。要說她的面目顯得有些醜陋,不像傳說的那麼漂亮,那完全是由於魔法日夜折磨所致,這點從她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上就可以看出來。‘你別以為她臉色發黃、眼圈發黑與她月經不調有關,她已經有很多個月,甚至很多年沒來月經了。完全是由於手裡時刻捧著那顆心,她想起了她那苦命情人的不幸遭遇,自己內心悲痛,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否則,她的美貌、風度和精神幾乎可以與託博索聞名遐邇的杜爾西內亞相比。’‘別說了,’我說,‘蒙特西諾斯大人,你的事你該怎麼講就怎麼講。你知道,任何比較都是可惡的,因此你不要拿某個人同其他人相比。託博索舉世無雙的杜爾西內亞就是杜爾西內亞,貝萊爾瑪夫人就是貝萊爾瑪夫人,她們該是誰就是誰,到此為止吧。’蒙特西諾斯回答說:‘唐吉訶德大人,請原諒,我承認我剛才說貝萊爾瑪夫人幾乎可以同杜爾西內亞夫人相比是不對的。假如我剛才意識到,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意識到了,您就是杜爾西內亞夫人的騎士,我決不會拿貝萊爾瑪夫人同她相比,而是拿天來同她相比了。’蒙特西諾斯這麼一說我才靜下心來。剛才我聽他拿貝萊爾瑪夫人同杜爾西內亞夫人相比,心裡很不痛快。”
“不過,更讓我驚奇的是,”桑喬說,“您為什麼沒有騎在那個老東西身上,把他的骨頭都打斷,把他的鬍子揪得一根不剩呢?”
“不,桑喬朋友,”唐吉訶德說,“我如果那樣做就不對了。我們大家都應該尊重老人,哪怕他們並不是騎士,尤其是要尊重那種既不是騎士又中了魔法的老人。我十分清楚,我們倆在討論問題時應該平起平坐。”
小夥子這時說道:
“這我就不明白了,唐吉訶德大人,您在下面只待了這麼短的時間,怎麼會看見這麼多東西,說了這麼多的話?”
“我下去有多長時間?”唐吉訶德問。
“一個多小時。”
“不可能,”唐吉訶德說,“我在那兒天黑又天亮,天亮又天黑,一共三次。所以,按照我的計算,我在那個咱們的視線看不到、夠不著的洞裡一共過了三天。”
“我的主人說的大概是真的,”桑喬說,“他遇到的那些事都是被魔法變了樣的,所以我們覺得是過了一小時,可是在那邊卻過了三天三夜。”
“是這樣。”唐吉訶德說。
“您在那段時間裡吃東西了嗎,大人?”小夥子問。
“一口東西也沒吃,”唐吉訶德說,“而且我也不餓,沒感覺到餓。”
“那些被魔法控制的人呢,也不吃東西?”小夥子問。
“不吃東西。”唐吉訶德說,“他們也沒有大便,雖然他們的指甲、鬍子和頭髮似乎都在長。”
“那些被魔法制服的人睡覺嗎?”桑喬問。
“不,不睡覺。”唐吉訶德說,“至少在我和他們在一起的那三天裡,沒有一個人閤眼,我也沒睡。”
“俗話說得好,”桑喬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和那些不吃不睡的中了魔法的人在一起,您不吃不睡也就不足為奇了。不過請您原諒,我的主人,您剛才在這裡說的那些事情,我若是相信了一件,就讓我見上帝去……我差點兒說成讓我見鬼去了。”
“為什麼不相信呢?”小夥子問,“難道唐吉訶德大人說謊了嗎?即使他想說謊,要編這麼一大堆謊話,恐怕時間也來不及呀。”
“我覺得我的主人沒有說謊。”桑喬說。
“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呢?”唐吉訶德問。
“我覺得是那個梅蘭,或者是對您在下面看到並且談了話的那些人施了魔法的魔法師們,向您的想象力和記憶力灌輸了那座宮殿的事情,所以您剛才才那麼說,而且以後也會那麼說。”
“說來有可能,桑喬,”唐吉訶德說,“不過,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我親眼見到、親手摸到的。蒙特西諾斯還告訴了我許許多多新奇的事情,只不過是現在沒有時間講,等咱們以後在路上我再慢慢給你說。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在那風景秀麗的原野上,在我眼前忽然閃現出三個農婦,像山羊似的蹦蹦跳跳。我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就是託博索美麗無雙的杜爾西內亞,另外兩個是咱們在託博索出口處見到的另外兩個農婦,對此你又該怎麼說呢?我問蒙特西諾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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