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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訶德這時說,“我願意做你們的擊劍教練和裁判,否則就可能說不清了。”
唐吉訶德說著跳下馬來,抓起他的長矛,站在路中央。此時,學士已經英姿勃勃、步伐有序地衝向科丘埃洛。科丘埃洛也向他刺來,而且眼睛裡就像人們常說的那樣,冒著火。兩個與他們同行的農民則在驢背上觀賞這場惡戰。科丘埃洛又揮又刺又劈,反手掄,雙手砍,重有重力,輕有輕功,頻頻出擊。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不斷進攻著,可是,學士的劍套忽然迎面飛來,糊到他嘴上,把他的銳氣戛然斬斷,讓他像吻聖物一般吻了那隻劍套,雖然並不像吻聖物那樣虔誠。最後,學士一劍一劍地把科丘埃洛衣服上的扣子全剝了下來,把他的衣服劃成一條一條的,像是章魚的尾巴,還把他的帽子打掉了兩次,弄得他狼狽不堪,氣得他抓住劍柄,用盡全身力氣扔了出去。在場的一位農夫曾經當過公證員。據他事後證明,那劍扔出了差不多一里地。由此說明,人們完全可以用智巧戰勝蠻力。
科丘埃洛筋疲力盡地坐了下來。桑喬走到他身旁,對他說道:
“依我看,大學生,您就聽聽我的勸告,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向任何人挑戰比劍了,最多隻能比比摔跤或擲棒,因為您既年輕,又有力氣。至於那些擊劍高手,我聽說他們能準確地把劍尖刺進針鼻兒裡去呢。”
“我很高興我能認識到我錯了,”科丘埃洛說,“經過親身經歷我才明白,我與事實相距甚遠。”
科丘埃洛說著站了起來,擁抱了學士,兩人和好如初。這時公證員去撿劍。他們估計他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就決定不等他了,爭取儘早趕到基特里亞那個村莊去,他們都是那個村莊的人。
在後面這段路程裡,學士向大家介紹了一些劍術的技巧,講得既生動又有條理,大家都意識到了技巧的重要性,科丘埃洛也消除了自己的偏見。
已是傍晚了。他們還沒到達村子,就覺得前面的村子裡彷彿有無數星光在閃爍,同時還聽到了笛子、小鼓、古琴、雙管笛、手鼓、鈴鼓等各種樂器混合在一起的輕柔樂曲。走近村子,他們才發現村子入口處已經用樹枝搭起了一個棚子,上面裝滿了彩燈。當時的風非常微弱,連樹葉都不擺動,所以彩燈也都靜止不動。
那些吹奏樂曲的人都是來慶賀婚禮的。他們三三兩兩地來回走動,有的唱,有的跳,還有一部分人演奏著上面說的各種樂器。草地上到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氛。更多的人則在忙著搭看臺,準備第二天進行歌舞表演,正式舉行富豪卡馬喬的婚禮和巴西利奧的葬禮。儘管農夫和學生盛情邀請,唐吉訶德卻不肯進村。他請求農夫和學生原諒,說他始終認為遊俠騎士應當住在野外樹林裡,而不是留宿在村鎮裡,哪怕是金屋玉宇也不行。說完唐吉訶德就離開了大路。桑喬對此極為不滿,此時他又想起了迭戈家的舒適的住宿條件。
第二十章
富人卡馬喬的婚禮和窮人巴西利奧的遭遇
曙光初照,太陽神還沒來得及以熾熱的光芒揩乾它金髮上的露珠,唐吉訶德就活動著懶洋洋的四肢,站了起來,去叫桑喬。桑喬此時仍鼾聲不止。唐吉訶德見狀沒有馬上叫醒他,只是對他說:
“你呀,真是世界上最有福氣的人。你心緒平靜,不用嫉妒別人,也沒有別人嫉妒你;魔法師不跟你搗亂,魔法也不找你的麻煩!睡吧,我再說一遍,我可以再說一百遍。你不必擔心自己的老婆,不必操心如何還債,不必為第二天干什麼來養活你和你那小小的苦難家庭而徹夜不眠。你不必由於野心勃勃而蠢蠢欲動,也沒有什麼虛幻可以讓你煩躁不安;你的願望從來沒有超出餵養你的驢的範圍,而供養你的擔子則落到了我的肩上,這種負擔從來都是自然而然地落到主人身上的。僕人睡了,主人卻在熬夜,得考慮如何養活僕人,如何改善他的條件,如何獎賞他。老天冰冷著臉不下雨,僕人不愁,主人卻心憂。豐年僕人服侍主人,荒年主人得養活僕人。”
唐吉訶德說了半天,桑喬並不理會,他還睡著呢。若不是唐吉訶德用矛頭把他弄醒,他肯定不會馬上起來。桑喬好不容易才起來了。他睡眼惺忪地、懶洋洋地環顧四周,說道: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從那個樹枝棚方向傳來了一股用燈心草和百里香烤肉條的氣味。我在心裡擔保,開始就是這麼好的味道,那婚宴一定很豐盛。”
“夠了,饞嘴!”唐吉訶德說,“過來,咱們去看看婚禮,看看那個受到冷落的巴西利奧會幹什麼吧。”
“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桑喬說,“要不是他窮,他現在就同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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