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4/4 頁)
雨,以為你是因為下雨不來。”
她靠在籐躺椅上,淚珠不停的往下流。
“九莉,你這樣流眼淚,我實在難受。”燕山俯身向前坐著,肘彎支在膝蓋上,兩手互握著,微笑望著她。
“沒有人會像我這樣喜歡你的。”她說。
“我知道。”
但是她又說:“我不過是因為你的臉。”一面仍舊在流淚。
他走到大圓鏡子前面,有點好奇似的看了看,把頭髮往後推了推。
她又停經兩個月,這次以為有孕——偏趕在這時候!——沒辦法,只得告訴燕山。
燕山強笑低聲道:“那也沒有什麼,就宣佈……”
她往前看著,前途十分黯淡,因又流淚道:“我覺得我們這樣開頭太悽慘了。”
“這也沒有什麼。”他又說。
但是他介紹了一個產科醫生給她檢驗,是個女醫生,廣東人。驗出來沒有孕,但是子宮頸折斷過。
想必總是與之雍有關,因為後來也沒再疼過。但是她聽著不過怔了一怔,竟一句話都沒問。一來這矮小的女醫生板著一張焦黃的小長臉,一副“廣東人硬繃繃”的神氣。也是因為她自己對這些事有一種禁忌,覺得性與生殖與最原始的遠祖之間一脈相傳,是在生命的核心裡的一種神秘與恐怖。
燕山次日來聽信,她本來想只告訴他是一場虛驚,不提什麼子宮頸折斷的話,但是他認識那醫生,遲早會聽見她說,只得說了,心裡想使他覺得她不但是敗柳殘花,還給蹂躪得成了殘廢。
他聽了臉上毫無表情。當然了,倖免的喜悅也不能露出來。
共產黨來了以後九林失業了。有一天他穿了一套新西裝來。
“我倒剛巧做了幾套西裝,以後不能穿了。”他惋惜的說。
談起時局,又道:“現在當然只好跟他們走。我在里弄失業登記處登了記了。”
九莉想道:“好像就會有差使派下來。”
他向來打的如意算盤。從前剛退學,還沒找到事的時候,告訴她說:“現在有這麼一筆錢就好了。報上分類廣告有銀行找人投資,可以做副理做主任。其實就做個高階職員也行,”“高階職員”四字有點囁嚅,似乎覺得自己太年青太不像。“以後再分派到分行做主任,就一步一步爬起來了。”
她聽他信了騙子的話,還有他的打算,“雞生蛋,蛋生雞”起來,不禁笑叫道:“請你不要說了好不好?我受不了。”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有點不解,但是也不作聲了。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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