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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道:“是說是她的東西都給她帶去,不許在天津北京掛牌子做生意。”
碧桃道:“說是到通州去,她是通州人。”
“南通州是北通州?”李媽說。
似乎沒有人知道。
北洋政府倒了她有沒有回來,回來了是否還能掛牌子做生意,是不是太老了,又打上了嗎啡?九莉從來沒想到這些,但是提起她的時候總護著她:“我倒覺得她好看。”
當時聽不懂的也都忘了:在那洞窟似的大房間裡追逐著,捉住她打嗎啡針,那陰暗的狂歡場面。乃德看不起她,所以特地吩咐韓媽不要孩子們叫她。看不起她也是一種刺激。被她打破頭也是一種刺激。但是終於被“新房子”抓到了把柄,“棒打鴛鴦兩離分”,而且沒給遣散費。她大概下場很慘。
九林雖然好了,愛老三也走了,餘媽不知道怎麼忽然灰心起來,辭了工要回家去。盛家也就快回南邊去了,她跟著走可以省一筆路費,但是竟等不及,歸心似箭。
碧桃搭訕著笑道:“餘大媽走了,等毛哥娶親再來。”自己也覺得說得不像,有點心虛似的。也沒有人介面。
白牛皮箱網籃行李捲都堆在房間中央。九莉忽然哭了,因為發現無論什麼事都有完的時候。
“還是毛姐好,”碧桃說。“又不是帶她的,還哭得這樣。”
餘媽不作聲,只顧忙她的行李。九林站在一邊,更一語不發。
樓下報說黃包車叫來了。餘媽方才走來說道:“毛姐我走了。毛哥比你小,你要照應他。毛哥我走了。以後韓媽帶你了,你要聽話,自己知道當心。”
九林不作聲,也不朝她看。打雜的上樓來幫著拿行李,韓媽碧桃等送她下樓,一片告別聲。
此後九莉總覺得他是餘媽託孤託給她們的,覺得對不起她。韓媽也許也有同感。
他們自己也要動身了。
“到上海去嘍!到上海去嘍。”碧桃漫聲唱唸著。
傢俱先上船。空房裡剩下一張小鐵床,九莉一個人蹲在床前吃石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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