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凌嘯反而鬆了一口氣。
會審過去了近兩個時辰,凌嘯坐在大堂中央的一條板凳上,沒有機會發話,他就知道有些不妥了。因為從開始按例向幾位人物行禮之後,就被王鴻緒指定在板凳上坐下,一直沒人問他一句話。說話的都是證人,從那教坊的嬤嬤們,到那些當日在場的待賣女奴,到幾個圖育的嘍羅,再到順天府抓捕凌嘯的衙役,都在要求下做出了證言。
郭琇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拍驚堂木,對著凌嘯喝道:“犯官凌嘯,當日實情還不從實招來!”他郭琇也是沒有辦法,才要凌嘯說話的。順天府的衙役們說的話是最可信的,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不要緊的東西,他們去的時候,凌嘯已經把圖育打廢了,出氣多而進氣少,之前的前因後果,他們沒看見。
接下來的就是各執一詞的教坊眾人和圖育的嘍羅。嘍羅們咬定是凌嘯強搶女奴,惹急了圖育,才誤殺女奴,然後凌嘯將他們的主子活活打死。教坊眾人出乎意料地實事求是地講明真相,並且很是堅持,尤其是那個中年嬤嬤,一口咬定是凌嘯出了銀子買下了女奴。
凌嘯看著微笑的老四和老八,再看看鐵青著臉的太子,心裡有些明白過來。有人在幫自己。不過他並不樂觀,按照很多相通的法理來說,凌嘯還是有罪的。果然,沒有辦法的郭琇問自己了。凌嘯很懷疑郭琇他們已經有了定計,究竟怎麼判,只是看交易的結果如何了。他們問自己不過是在例行公事,但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凌嘯只是一個行伍粗人,不曾學習過大清律例,但是我曉得做人的道理,應該仁字當先。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意圖侮辱一個弱女子,尤其在我已經買下了這名女奴之後,仍然不放棄侵犯,試問在座之兗兗諸公,是可忍,孰不可忍?圖育仗著家中權勢,在無法得逞之後,又喪心病狂地持刀行兇,殘殺無辜。我雖然只是一屆武夫,但我也是食君之祿分君之憂的大清法司官員,除暴安良乃是我輩職責所在。難道讓我面對兇徒,跪地求饒?則君恩之重何在?聖人之教何顯?”
凌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擂了擂胸膛,接著道,“一個行伍出身的執法官員,在殺人歹徒持刀在手、嘍羅幫兇環伺左右之時,該當如何?凌嘯不才,未敢思自身之安危而忘朝廷之法紀,唯有置生死於度外,全力以赴緝捕罪徒。試問一個為法紀而忘記生死的人,還有控制自己拳腳輕重的能力嗎?作為一個與葛爾丹騎兵殊死搏鬥過的軍人,無論是犯國境之賊,還是壞國法之匪,在我的眼裡就是要與之生死相博的敵人。如果各位爺和大人們認為,國境安全和國家法制這兩樣是凌嘯最看中的東西,不值得凌嘯去捨生忘死地維護的話,凌嘯,就無話可說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沉默,都在心裡暗罵,“這還是行伍出身的粗人說得出來的話嗎?怎麼我聽了之後,好像要是不給他升官加爵的話,自己都很是過意不去的啊?”
見半響無人說話,連一向善辯的郭琇都愣呆呆地回味凌嘯的辯詞,凌嘯就知道,自己很可能會減輕了大部分的責罰。還是文化大革命的上綱上線牛啊,加上些概念的轉換和捆綁,弄得有人明知是悖論,卻畏首畏尾不敢貿然反駁啊。看來當銷售經理的時候,寫那些誇大成績縮小問題的總結報告,還真不是白練的。
老八見郭琇楞得滿臉憋紅,就曉得不妙,郭琇為人爭強好勝,心眼不闊,若是另外兩人問凌嘯的話,他肯定睜眼不理,但是自己問出去的話,卻不知道怎麼接回來,面子上如何拉得下來?
郭琇不愧是個司法監控官員,經驗豐富,一句反問就砸了過來,“聖人云,大學之道,在於中庸,講的就是度的問題。如果照你凌嘯的意思,如果有人只要是拿著刀,哪怕他犯的是殺了只雞的小罪,你也要捨生忘死地打死他?”
凌嘯對這所謂的清官現在很是鄙視,看來這傢伙是個貪“名”的官,當即反唇相譏道:“郭大人,凌嘯是行伍粗人,但不是行伍蠢人,歹人殺的是雞還是人,我還是分得出來的。至於中庸之道麼,”凌嘯嘎嘎狂笑,“大人好像忘了,我們行伍粗人是不需要學四書五經的?”
堂下隱隱傳來竊笑聲。郭琇氣得臉都紫了,若不是有太子和阿哥們在場,恐怕當場就要發作。他認定了凌嘯是個狡猾善辯之徒,肯定有洩私憤而殺人的嫌疑,心裡的天平就慢慢傾斜了,喝一聲“砌詞狡辯”,和另外兩人嘰咕一下,那兩個卻一個點頭,一個搖頭,看得下面各人十分好奇。
胤禛是個刻薄之人,所以他的心眼很是細緻,看到三個主審裡,八弟的門人王鴻緒在搖頭,太子的門人大理寺卿齊世武在高興地點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