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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開啟懷錶,簡要地將剛剛從卡爾那裡聽到的訊息複述了一遍。接著,他抬頭,坦然對上希歐若有所指的目光。
“蠍子去熬製藥劑,我們來弄點兒食物。”他說,“然後我們談一談。”
誰都沒想到,他們的晚飯才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伊莉莎醒了。
她的狀況比奄奄一息的卡爾好多了——她是自己扶著巖壁一路摸索過來的,雖然腳步有些踉蹌,但整體沒什麼大問題。
她警惕而茫然的目光在海盜們身上掃了一圈,然後定定地看著瑟羅非。
瑟羅非正舉著一隻拆到了一半的大龍蝦。她被伊莉莎看得有些毛,不由開口:“呃,你醒啦,感覺還——”
下一刻,這個一向舉動優雅,教養良好,就連在獨眼號臭烘烘的牢房裡也要講究用餐姿勢的半精靈披頭散髮地撲了過來,趴在女劍士的肩膀上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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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簡直就是在嚎,那哭聲淒厲得不行,和惹人憐惜的貴族淑女的嚶嚀方式一點兒都沾不上邊。
但誰都能感覺到她哭聲中濃濃的恐懼。
也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麼,瑟羅非嘆了口氣,多少有些心疼,這姑娘顯然是被嚇壞了。
之前幾次碰面,瑟羅非對伊莉莎感覺不壞,卻也說不上有什麼好感。在她看來,這姑娘可不怎麼聰明,不會變通,基本的審時度勢的技能一點兒也沒漲過,還多少帶著貴族小姐慣有的高傲和想當然。然而,無論怎麼說,在關鍵時刻她能二話不說豁出性命拯救同伴,這點還是很讓人欣賞的。
什麼,你說她是姐姐?醒醒,這種彎彎繞繞的血緣關係是吟遊詩人該關心的事兒,她只是個無辜的海盜啊。
看著對方在自己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瑟羅非剛才一瞬間緊繃起來的肩膀漸漸鬆了下來。她有些為難地瞟了瞟自己油乎乎的雙手,最後也只好拿那個沒什麼汁液的龍蝦鉗子戳了戳伊莉莎的後背:“好了好了,沒事兒了,你現在安全得很,沒事兒了啊。”
伊莉莎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轉成沉悶的哽咽。然而她緊緊錮著瑟羅非的雙手卻一點兒沒放鬆。
瑟羅非感覺自己在和一隻藍足巨章搏鬥。
伊莉莎這種狀態,顯然並不適合在一堆海盜當中講故事。瑟羅非對尼古拉斯他們使了個眼色,就拖著藍足巨章姐姐伊莉莎往之前安置她的溶洞裡去了。
伊莉莎這一陣情緒過去了,似乎自己也意識到這麼緊緊勒著人家不是個事兒,在瑟羅非把她扶到床邊的時候,很自覺地鬆開了對方。然而她顯然沒能徹底平復下來,只能坐在床板上一邊死死壓抑著抽泣聲,一邊把自己原本就破破爛爛的袍角扯得跟曬乾的魚菜一樣。
瑟羅非實在看不下去了,勸說道:“你還不如干脆哭出來呢?這房間裡又沒有你的未婚夫——說不定你壓根就沒有未婚夫——無論怎樣,這麼憋著對你的儀態根本沒有幫助,你還沒發現嗎,你都吃了好多鼻水兒啦。”
她一邊說著,一邊非常有行動力地從溶洞上摳了個人頭那麼大的石塊下來遞給伊莉莎:“來,別扯你那可憐的袍子了,扯這個。”
伊莉莎:“……”
可憐的半精靈在陷入生命最低谷的時候,清醒地認知到了自己的親生姐妹是多麼的靠不住。
……偶爾還是有一點兒可靠的,比如一路揹著她躲避軍隊追殺的時候。伊莉莎這樣想著,順從地接過了那塊石頭。
瑟羅非盤腿坐在伊莉莎的對面,先是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氣色:“你還好嗎?”
神祗之力是多麼霸道,對他們這些造物的傷害又是多麼可怕,瑟羅非自己已經體驗夠了。
一說到這個,伊莉莎就跟被燙到了似的從床板上跳起來,慌慌張張地過來摸瑟羅非的臉:“你怎麼樣了?是你把那個力量取走了,是不是?你太魯莽了!你或許有轉移那力量的方法,但萬一有個萬一——”
“拜託,拜託。你先坐好,對,坐著,抱著石頭,不準動。”瑟羅非一個頭兩個大地把半精靈按回床板上,嘆氣道:“關心關心自己吧木頭人小姐,我一頓能吃八隻龍蝦,好得不能再好了。”
伊莉莎一臉茫然地坐在床板上,愣愣地看著瑟羅非發了一會兒呆,又低下頭不說話了。
瑟羅非只好主動開口,儘量溫和地發問:“你……之前多少是有意識的吧?你知道卡爾——”
伊莉莎又要跳起來:“對,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