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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王好賢口中套不出什麼來,他比方三兒難對付得多了。”俞國振隨口道:“聞香教禍亂京畿、山東數十年,不知多少愚夫愚婦為之傾家蕩產,它聚斂的錢財,即便沒有百萬,幾十萬兩總是有的。”
“如今都隨著王好賢進了地裡,也不知會便宜誰。”俞宜軒惋惜地道。
王好賢的死訊在八天之前傳了來,應天府衙門還為此專門貼出告示,說其是“沐浴而死”,又說是“年老體衰心疾突發”,只差沒有說是“躲貓貓”死掉的了。而在王好賢死訊傳來前兩天,石敬巖回到了襄安,以俞家重金聘請的教頭身份,開始指揮眾少年的槍術、刀法。…;
“說麼算來,咱們在這一個月裡,收穫了十萬兩千七百四十一兩……”
這個數字,絕對超過了俞家原本的家當,俞宜軒還要強行控制自己的情緒,展示出一點讀書人的氣度涵養,可是俞宜勤已經笑得嘴都合不攏。
他二人看向俞國振時,發覺俞國振嘴咧開得老大,少有的露出這樣劇烈的情緒,就連那雙眼睛,也比平時亮了三分!
“哈哈,國振,難得你也這般模樣,我還道你不愛財色,不曾想……哈哈。”俞宜勤笑了起來。
“不愛財或許有之,不愛色則未必,那個如是,可不就是國振千里迢迢從蘇州府帶來的?”俞宜軒也開起了玩笑。
“呵呵,二伯五叔說的沒錯,我好財也好色,若無財力,我們哪兒養得起這樣一支家衛。”
“說起來如今國振也已經十六,該訂下親事了。”俞宜勤忽然道。
“對,對,國振,你可看上了哪家的女兒,五叔替你去求親去!”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非常熱情地要替俞國振考慮婚姻大事,俞國振沉浸在發了橫財的喜悅中,倒沒有細想,順著他們的話說了兩句,然後又將話題轉回到這些銀錢之上。
“十萬兩千七百四十一兩……一萬兩交給二伯,一萬兩交給五叔,五千兩交給大伯。”俞國振道。
“嗯?”俞宜勤與俞宜軒都有些愣:“國振,你這是何意?”
“總不能讓諸位叔伯一直只是投錢,卻什麼都得不到吧?”俞國振微笑起來:“別的不說,二伯總得給我那幾位兄長積攢些家業,三哥四哥他們也都要娶妻了!”
聽他這樣說,俞宜勤與俞宜軒點了點頭,都露出了笑容。
俞國振這分派做得漂亮,雖是一族,可若只見著投入,卻沒有見到好處,相互間的關係也很難長久。
“剩餘的銀兩如何處置,藏起來?”俞宜勤又問道。
俞國振沉吟了會兒:“二伯,五叔,狡兔三窟的道理,想來你們都明白。如今天下板蕩,流賊四起,咱們家雖有家衛,但對付小股的賊寇還行,若是成千上萬大隊的流賊,咱們當如何是好?”
“不會至此吧?”俞宜勤一驚。
俞宜軒卻悶聲不語,臉上的喜色也收斂起來,俞國振看著他道:“五叔,你是去過山東的,那裡經過兵禍的情形,你跟二伯說說吧。”
“慘不可言。”俞宜軒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未到登萊,只是到了濟南府,見著那些逃來的災民,不少原也是登萊二州的富戶……”
俞宜軒說的情境打動了俞宜勤,他握緊拳:“如此說來,我們俞家在應天府的鋪子得要擴大了!”
“這只是第二窟,我們還須得有第三窟……應天府中除了那個雜貨鋪子,我們也看一個布莊,今後我們俞家的布,可以直接用船運到那兒去發賣。”俞國振道:“至於第三窟,待過些時日,我去南方一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你要去南方?”
“嗯,二位伯叔,最賺錢的生意,還是下西洋。”
“下西洋可不容易,海盜如今極是猖獗!”
“濠鏡有紅毛番夷,將貨物賣給他們,可以避開海上風險。”俞國振道,他自己心中卻明白,將貨物賣給在澳門的葡萄牙人,等於是又給人盤剝了一層,只能賺到小頭,大頭還是約葡萄牙人賺去了。
他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俞宜勤兄弟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提醒他多帶些人手,注意安全。雖然聞香教基本給連根拔除,但總有些零散的死忠份子還在,必須小心他們的報復。
聽他們絮絮叨叨地交待這些,俞國振啞然失笑,他只是計劃到南方去一趟,但具體時間還早著呢。
三人商議了一下南京城中的布莊事宜,最後決定,先投入一千兩,將布莊開起來,負責此事的人,就交給了俞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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