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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甜媽哭得很傷心。
九十一歲的她回憶我們的過去,認為那是美好的時光,聽得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老糊塗了?或者她的性格已經改變了?意識到答案時,我對她的想法也隨之而改變。
我曾渴望看到她的生命走到盡頭,但現在我祈禱她能長命百歲。就讓她守候在“等死房間”裡吧,別讓她在黃泉路上與我做伴。
再見,我的童年和繼母。
準備旅行(1)
葬禮第一部分結束。
人們走下博物館臺階,踏入陽光明媚的花園。我的棺材以蠟封好,迅速運上靈車。靈車開出停車場,一路吹吹打打,二十多個學生從綠木椅上站起,穿著白色喪服。他們跟在樂隊後邊,手裡舉著我那張難看的頭像,花環遮住了我的胖臉和大笑。
天哪,好像我要去競選地獄世界的總統!
樂隊後的各色人等越來越多,就像中國唐代的一篇美文:笛子與鼓聲齊鳴,信鴿與白雲共飛。人們就這樣悼念“一位偉大女性的去世”。
雖是十二月,但天氣仍很暖和,使每個人都不會過於傷心。
那些簽字準備去蘭那王國旅行的人們走在後邊,我本來要加入他們旅行團的。
哈柏利提議取消行程:“沒有璧璧還有什麼樂趣?誰來告訴我們該享受什麼,參觀什麼?”
他在電視中也是這種聲音,我很喜歡聽。
朱瑪琳立即同意:“事情將會完全不一樣。”
她的聲音十分優雅,夾雜著各種口音:她在我的故鄉上海出生,童年在聖保羅,教師是不列顛人,在巴黎大學讀書。她本來家境殷實,但在南美洲時家道中落了。朱瑪琳作為專業館長,為私人收藏家收購藝術品。她在米蘭有一些潛在客戶,這是取消此次蘭那王國行程的充分理由。但她十二歲的女兒埃斯米,早就夢想幫助蘭那王國的孤兒,要是改去義大利的時尚之都,女兒一定會抗議的。
老天,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呢?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們的思想好像就是我的,他們的動機和渴望,負罪感和後悔,高興和悲傷——好像多彩的金魚,他們說話的時候,真情實感就像水一樣,瞬間湧入我的大腦,對此佛教如是說:“別人的思想。”
有了這種能力,我就可以聽到朋友們的心裡話了。
洛可·馬塞太太說:“我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要去蘭那王國?”
這可刺痛了她的丈夫德懷特·馬塞先生,他沒徵得妻子同意就決定了旅程。但她也從沒說過不去,因為她正忙於最關鍵的一項研究。
她讓丈夫安排行程,但加了句:“不介意再去一次加拉帕戈斯群島(Galapagos)吧,那裡可以考察物種。”她正要出一本學術書,物種是其主要話題。她是進化生物學家,達爾文學派,麥克阿瑟的支持者。
她的丈夫是個行為藝術家,曾經是她的學生,今年三十一歲,要比妻子小兩歲。他主要研究男性和女性在神經系統方面的區別,“通常指的是在智商上的區別,”馬塞先生會這樣解釋,“並不是說在大腦的某部分之間的區別。”
他正在協助另一位科學家,研究松鼠藏松子的方法——松鼠把松子藏在一百來個地方,幾個月後又能找到松子。那麼母松鼠用的是什麼方法,公松鼠用的又是什麼方法?哪種方法更有效?
十年之前,當德懷特還是二十一歲的研究生時,就開始仰慕他的女老師洛可了。最後,師生戀變成了無聊的婚姻。兩個人都極喜歡運動,所以有很多共同點。但如果第一次見到他們,你也許會與我想的一樣:他們不像一對。她肌肉結實,身體強壯,圓臉,聰明友善;他身材瘦削,舉止衝動,大大咧咧。她渾身上下放射著自信的光芒;他倒像是個受壓迫者。
洛可·馬塞太太說:“去蘭那王國?那裡貧窮又腐敗。”
“洛可說到點子上了。不過我們簽字的時候,好像那裡的情況正在好轉。”朱瑪琳插話道,“去吧,在我們多數人反對的時侯……”
馬塞先生又一次打斷了她:“你知道什麼樣的人盲目隨大流嗎?是那些視吃漢堡如同虐待牛一樣的人。抵制幫不了任何人……”
他非常想去蘭那王國。因為在一百多年前,確切地說是1883年,馬塞先生的曾曾外祖父去了英屬蘭那殖民地,把妻子和七個孩子扔在約克郡的Huddersfield。他在蘭那王國的一家英國木材公司工作,如家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