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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知道有人暗中給他設陷阱,於是上疏謝恩,說了一大堆哀傷並抱怨的話,讓世宗非常不痛快,但卻又不捨得讓夏言告休回鄉。恰好這時昭聖張太后病逝,世宗命群臣酌議服制,夏言的上疏又未能暗愜帝意,於是再次遭到皇帝的嚴旨駁斥。
原來昭聖太后張氏,自從被世宗稱為伯母后,奉待越來越不像話,淡薄而刻薄再薄到了無情無義又無理。不久張太后的弟弟昌國公張鶴齡及建昌侯張延齡因犯事下獄,這兩位當年得意不凡的國舅爺,早在孝宗時代,因為皇帝一再地對他所殊寵深愛的張皇后孃家的格外加恩,當年曾有大臣極力反對過,可是沒頂用;接著是正德皇帝時代,國舅成了國太舅,自然也是任性橫行,沒人敢管,如今不同了,沒碴還找碴呢,那兩位國舅爺落馬也就是意料中事了,只不過太出於那個懦弱的張太后的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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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藩王之亂(11)
張太后求情也不行,世宗仍然將張鶴齡瘐死獄中,張延齡長系待決。張太后憤恚致疾,一病而告終,誰讓她自己沒生個好兒子呢。世宗對張太后的喪禮,本意是打算減輕服制,偏夏言以禮法祖訓為不得減輕的硬性框架,倉促間夏言又寫錯了一兩個字,於是世宗終於可以吹毛求疵了。
夏言在被勒令歸田的行前,照例到西苑齋宮叩辭。世宗不覺又動了憐念,再次挽留夏言,這個不知死的夏言於是就又留在了京師。有了夏言的慘痛教訓,朝臣們任憑張太后的喪葬如何草草完事,世宗父子不過持服數日就算了結,也沒人敢吭一聲,至於張延齡自然就更是斬首棄市,沒有人說什麼,可卻有人在心裡想什麼,想想世宗之負心。
明代冠制,皇帝與皇太子冠式是用烏紗折上巾,即唐朝所稱的翼善冠。因為世宗崇尚道教,不戴翼善冠,獨戴香葉冠,他也命制沉水香冠五頂,分賜給夏言、嚴嵩等。夏言這個不知死也不識相的傢伙竟然說,這是非人臣的法服,然後竟然歸還所賜。
而嚴嵩則遵旨天天戴著,且用輕紗籠住,以示鄭重。然後他就利用這大大有利的機會讓世宗下了這樣一道詔:“大臣慢君,以致天象告儆(當時恰好趕上了一次日食),夏言慢上無禮,著即褫職,所有武英殿大學士遺缺,令嚴嵩補授!”於是嚴嵩得以代替夏言入閣,躍登相位。
當時嚴嵩年已六十有餘,卻不異少壯,朝夕入值西苑椒房辦公,世宗大悅,於是賜嚴嵩銀章,有“忠勤敏達”四字。不久又陸續賜匾,遍懸嚴嵩的府第,內堂曰延恩堂,藏書樓曰瓊翰流輝,修道閣曰奉玄之閣,大廳上面獨擘窠大書“忠弼”二字,作為特賞。嚴嵩在這樣的金字招牌下,竊弄威柄,納賄營私。
而一心想求長生不老的世宗卻完全信任他,於是令人不敢相信的中國封建史上最荒唐的政事就出現了,一向最好神仙老道之術最信佛道的世宗在位期間,居然荒唐到了二十多年不上朝,因此造成了由嚴嵩專權達十七年之久,結果兵備廢馳,財政拮据,倭寇擾掠東南沿海,蒙古人也大舉入侵,農民起義頻繁,社會危機加重,而這位皇帝卻只管深居宮中成天拜神作齋。
嚴嵩仗著世宗的信任,暗中竭力營私植黨,將同鄉趙文華、鄢懋卿、羅齊文等三人都授了要職,長子嚴世蕃也位列尚寶司少卿,於是父子倆狼狽為奸,令朝野側目,只在心中明白了世宗之所謂忠者,原來就是這樣子。
嚴世蕃比他老子還要奸黠狡猾,不論什麼緊急大事,別人嚇得要死,嚴世蕃卻能顏色不變,談笑自若。世宗的批答每每好用佛家語,這樣的批答一下來,大臣們須仔細詳解,一個不留神,就得受斥。嚴嵩常常讓這種奇特的批語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嚴世蕃卻一看便明瞭,嚴嵩每每照他兒子教導的去做,總能得到世宗歡心,從此嚴嵩於嚴世蕃的話唯命是聽。
原來嚴世蕃天天都在細細揣摩世宗的批語和行為方式、辦事邏輯,果然功夫不負苦心人,嚴世蕃算是將世宗的心理摸熟了。於是,嚴嵩自為相當國後,本來就不可一世,朝中的政事不論大小,均須稟過了嚴嵩,然後入奏世宗;又有嚴世蕃為虎作倀,所以他們父子得專朝政二十多年,廷臣莫與頡頏了。
■ 曹貴妃和她的侍女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宮中鬧出一場謀逆大事件。謀逆的罪首乃是曹妃的宮婢楊金英,一個宮婢從此得入國史,傳播百世,雖然死得慘烈,卻也可謂值得。
原來世宗到了中年,因求儲心切,廣置妃嬪。那時朝鮮內亂,世宗派兵弭了亂,國王陳斌出於感激,就把著名的朝鮮第一美人曹喜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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