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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嗎?
我盼望著陸朝龍的出現。隨著日子的一天比一天挨近,我的心情也愈加急切。現在只須瞅他一眼,只一眼就夠了,瞅著順眼事情就能定下來。主動權完全在我的手裡。我甚至想象著,我帶著轉點證明去辦遷移手續,我到了浦東寬橋公社住進了陸朝龍那完全是陌生的家,我被抽調到市裡的一家大賓館在財務室上班,我還想起了電影《李雙雙》裡喜旺說的那句戲謔的話:“先結婚,後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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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引(26)
哎呀呀,面對即將變化的命運,我的心頭湧起多少倏忽即逝的思緒啊。
天氣真的很好,弄堂裡鋪滿了陽光,一竹竿一竹竿的“萬國旗”全晾到陽臺上,晾到弄堂裡來了。
我鋪床疊被、掃地抹桌子,把屋裡礙眼的東西全放到看不見的地方擱起來。早飯很簡單,兩隻大餅一根油條,就一杯開水,把肚子填飽了。我不想煮泡飯,不想下麵條,免得正在忙碌時,陸朝龍來了,搞得手忙腳亂。中午飯我也準備這樣,他要願意逗留到下午,我就請他到外面吃頓飯,省得為一頓午飯大動干戈。這樣,我就可以陪伴他坐著,坐在他對面,讓他細細地把我端詳個夠。
對於我的相貌和形象,我是很有自信心的。不止一個人在背後誇過我漂亮,當著我面誇,那不算稀奇,人們有時候是恭維你,有時會為了討你歡喜,有時又是怕你生氣。唯有揹著人誇,說的才是真心話呢。其實,不用人誇我也懂得自己究竟有多美,一個姑娘,講究的不就是修長苗條的形體,不就是臉龐的纖美秀巧,不就是青春特有的魅力嘛。這一切,我都不比人差,要不,吳大中怎會動那種壞念頭呢;要不,還在中學裡,矯楠怎麼獨獨給我寫那樣一封信呢!
陸朝龍不會視而不見的。他當著公社副主任,春風得意,要挑選物件,不就是要挑一個漂亮點的嘛。
我胡思亂想地清等著。
九點鐘他沒來,我有些焦急了。怎麼搞的,說得好好的,早上來,早上早上,不指的是吃過早飯以後那一陣嘛,我在責怪爸爸的信上沒定個時間了。
十點鐘他沒來,我心頭不安了。他失約了,可能是有事,開會啊、意外的公差啊,他畢竟在當副主任啊。我在屋子裡來回走著,心緒不寧。
到十點二十分,我決定走出這間小屋,慢慢順著弄堂走出去。反正我看熟了他的照片,他走進來不會錯過的。
穿著為他的來訪特地換上的衣裳,我開啟了小屋的門,嗬,這是怎麼回事,他正在灶披間外頭鎖腳踏車。我聲色不露地凝視著他,心怦怦跳得有些異樣。
上了鎖,他直起腰來,手裡晃著腳踏車鑰匙,跨進灶披間來了。
水斗旁邊有人在洗菜,他環顧了一下幽暗的灶披間,問水龍頭邊的老阿奶:
“阿奶,我想打聽一下……”
話沒說完,他一眼看見了我,一辨認,他指著我道:“嗬,我找的就是你!”沒錯,爸爸一定把我的照片也給他了。
老阿奶疑惑地轉過身來瞥他一眼。
我故作鎮定地問:“你是陸朝龍嗎?”
“我就是。”
“請進。”
他比照片上英俊得多,靈活得多。拍照片的時候,他一定很拘謹。頭一印象,我就覺得順眼。
我在杯子裡放了一撮茶葉,給他倒了杯水。
“謝謝!”他坐在方凳上,兩眼盯著我。我對他微微一笑:“你抽菸嗎?”
“噢,我有!”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包鳳凰過濾嘴煙。
“我正巧沒有。”我抱歉地笑了。
他大概覺得我這話很俏皮,放聲笑了,笑聲帶著醇厚的共鳴音。
我感到他有股男子的豪氣,不像陳谷康那麼自負,也不像矯楠那樣難以捉摸。是的,以後我要學習和這樣一個人相處。
“你的工作忙嗎?”我見他不說話,先提起話題。
“很忙。”
“整天干些啥?”
“開會,跑生產隊,要麼到市裡出差。”
“在鄉下……習慣了?”我快找不出話題了。
“早就慣了。”他做出一個如魚得水的手勢。
我再也找不出話來講了,期待著他主動和我交談。他是男子,應該他多講些。但他做過手勢之後,又不講話了。
畢竟太生疏,互相都尷尬。
灶披間裡傳來自來水衝擊水斗的嘈雜聲,腳步聲,弄堂裡有人在大驚小怪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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