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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的差別，就有領導與被領導的差別，就有驅使與被驅使的差別。這話真他孃的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在盜竊集團裡，灑家年齡小，只能當學徒，先練習用筷子從水壇裡往外夾雞蛋，再練習雙手輪流從開水鍋裡往外撈豆莢皮，再練兩個手指頭夾飛來飛去的蒼蠅。這主要是練習偷東西時，出手要快而準。接下來練習走樁，把磚塊在地上擺成不同的陣形，人象練八卦掌一樣，踩在磚頭上飛快地前進後退，不準把磚頭弄倒，也不準從磚頭上掉下來，也不準弄出響聲。這是練輕功，為夜間盜竊做準備。再接下來就是練捱揍，資歷老的用棍棒和皮鞭揍資歷淺的。頭兒說：幹我們這一行，一定要學會捱打，這是三大基本功之一。然後，就是出師“幹活”，也就是偷東西，偷得少了又要捱打。就這樣，到十六、七歲時，灑家已被培訓成了一個偷技超人，不知廉恥的盜竊老手，並且成為集團裡的骨幹。

灑家後來改行殺豬，緣於渭州府尹組織的一次代號“神貓”的打偷行動。我們的一個弟兄想炫耀一下自己的高超偷技，半夜裡溜進戒備森嚴的州府衙門，將知府大人珍藏多年的一顆夜明珠偷走了。頭兒知道這個訊息是在半下午的時候，他立即召開我們幾個骨幹開會，語氣很嚴肅地說：這次怕是要闖大禍了！我曾經多次囑咐過大家，咱們是老鼠，官府是貓。貓有時會偷懶，有時會不盡職盡責，這才讓老鼠得以生存和為害社會。但你們要記住，貓就是貓，沒事時別去招惹它！可還是有個弟兄置我的忠告於不顧，到知府衙門去作案，這是撩貓鬍鬚的危險勾當，以後堅決不準再發生！誰要是再手癢，不看顏色亂下手，看我不劁了他個狗孃養的！現在必須採取補救措施，你們幾個骨幹不管採取什麼辦法，必須在今夜晚把夜明珠照原樣放回去！灑家對頭兒的話很佩服，並且在以後的生活中時刻銘記在心。

讓灑家始料不及地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將夜明珠送還回去，官府就在當晚組織了代號為“神貓”地打偷行動。負責對我們實施打擊的突擊隊長就是提轄官魯達，突擊隊行動迅速，配合默契，出手狠辣，並且是抓住一個，就地處決，不留活口！我們的盜竊集團遭遇了滅頂之災，頭兒也在這次行動中喪生。但我卻僥倖漏網，撿了一條命。這次變故，使灑家從中得到了三條經驗教訓：一是做違法的事，必須有一個合法的職業作掩護；二是千萬別跟官府做對，還要持積極態度進行合作；三是要採取拉攏腐蝕等辦法，跟官府拉近關係，讓那些容易被“糖衣炮彈”擊中的官員，做自己的保護傘！

四、東山再起

等風聲過去之後，灑家用近些年來的積蓄在渭州城的繁華地段上開了兩間門面的生熟肉加工門市部。因咱捨得投資，肉類品種繁多，牛羊豬狗，整爿零售；加工肉絲、肉片、肉餡；兼營禽蛋海鮮，後來還發展到熟食類，燒、滷、烹、炸，應有盡有。我的門店前，一時間人山人海，銷量日增，整天數著大把大把的票子，讓我體會到了幾分當老闆的榮光與愜意！但接下來就有有關部門來收費檢查詢毛病，今天說你不合格，明天找你要攤派，後天讓你搞贊助。這些人象走馬燈似的，來了一撥又一撥，看起來不和有關部門搞好關係，合法的生意還做不成呢。

那就開始拉關係！我的攻關策略是：區分類別，因官制宜，一官一策，務求全部俘獲。灑家按照官員們的級別高低，從小往大說：比如收取雜稅和各種費用的，屬於官府的一般職員，嚴格意義上說不能算是官，但他們管實事，手中有權，能放你一馬，也能讓你過不去坎兒。因此灑家就隔三岔五地免費送他們幾斤肉；遇上誰家婚喪嫁娶，再主動送些賀禮或慰問金，沒費多大事，便把他們擺平了！再如經略府或渭州府下邊的官員，也是得罪不起。灑家便經常請他們去酒樓撮上幾頓，泡泡澡，按按摩，聽個小曲，睡個“野雞”之類。時間久了，大家便成了互相幫襯的“鐵哥兒們”加老朋友！再如經略相公或府尹，是這裡的大官，咱地位低，不容易和人家拉上關係；。再說了，送的錢少，人家看不上眼；多送些錢物，咱又送不起。灑家便另闢蹊徑，抓住他們沽名釣譽的弱點做文章：府尹治理了一段河道或修繕了一段城牆，灑家便攏絡一些商戶，送上一把“萬民傘”，寫上“德勳日月”或“百姓父母”之類的阿諛之詞；經略相公在邊境用兵作戰，灑家馬上送去一些肉食、麵粉之類的慰問品，再送上寫著“衛國干城”或“英勇殺敵”之類的旌旗。總之，想盡一切辦法，把聲勢搞得轟轟烈烈，隊伍組織的浩浩蕩蕩，討得當地軍政主要官員的青睞！混個開明士紳噹噹，最差混個臉熟，這樣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