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的。當時他正和幾個富豪子弟喝酒，已經喝得面紅耳赤，舌頭髮硬，很顯然有些高了，乜斜著眼睛看我說：是個和尚…，見我有什麼事啊？我合掌念道：阿彌陀佛！是佛讓我來點化你這個酒囊飯袋的！趙員外一拍桌子說：好個酒囊飯袋，說得好！和尚飲酒嗎？我說：酒為何物？何物為酒？酒即是酒，酒亦非酒。心中有佛，飲又何如？介紹我們相識的朋友趕忙打圓場說：老趙啊，酒是佛家五戒之一，怎能讓和尚飲酒？智真大師結識你，只不過想化些香火錢。趙員外笑著說：既然提到錢，就不能免俗。酒即是錢，錢即是酒。十兩銀元寶，便是一碗酒！我早聽說這趙員外仗著有錢，耍得偏大。對待這種人，必須以毒攻毒，針鋒相對，打掉他的囂張氣焰。我合掌念道：阿彌陀佛！如此說來，老衲喝酒便是撿銀子了。趙員外說：喝！喝！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撩起僧袍，一腳踏在凳子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碗接一碗地把酒灌下喉嚨，直到喝第十碗時，趙員外才如夢方醒，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咱服你行不行！我說：不玩可以！但一百兩銀子，老衲是鐵定要收的！就這樣，不打不成交，趙員外從此成了我的莫逆之交，也成了寺院最大的贊助夥伴。

三、放下與放不下的禪機

對待象趙員外這樣的世俗之人，必須狠！必須讓他感覺到：你俗，我比你還俗！然後才能同他們稱兄道弟，打成一片。但對寺裡的僧人，因為是同行，因為存在上下級關係，則必須擺架子，必須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大家對你畏而慎之，敬而遠之，才能樹起一把手的權威。

有一年深秋，我帶著徒弟外出辦事，途經一條小河。這條河水不算深也不算淺，大概快接近膝蓋的樣子；水流很清澈，很平緩，透過水流能看見河底光滑的石頭和游來游去的小魚。遠遠看見一位###正在河邊徘徊，那###見我們走過來，便央求道：勞駕師父，俺想到河對岸去看醫生，卻不料水深難過，請發發慈悲，背俺過河行嗎？我故意不發話，看徒弟怎麼做？徒弟問道：女施主，你怎麼不讓丈夫陪你一塊去？我心想：這徒弟真是個傻蛋，如果人家丈夫健在或者身體健康，怎會讓妻子拋頭露面，趟水求醫呢？果然，###回答：俺丈夫三個月前去世了，現留下婆母在家帶著俺半歲的生病兒子，俺這是急著去請醫生給孩子看病的啊！徒弟看著我說：師傅，我想幫助她，可她不僅是個女流，還是個寡婦，揹她過河會不會招惹事非？我沒有回答徒弟的問話，而是彎腰脫去鞋襪，把褲腿挽過膝蓋，對###說：施主，老衲揹你過河。徒弟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已揹著###走進河中，扭頭喊道：還傻愣著幹什麼，拿上我的鞋和襪跟著走啊！到河對岸後，我放下###，去洗腳穿鞋。徒弟紅著臉說：師父，俺是尋思著…。我豁達地說：師父都把她放下了，徒兒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後來，徒弟逢人便說：師父真是大智慧啊！老人家的話很少，很普通，卻內涵豐富，含義深刻，博大精深，只要認真學習領會，一輩子受用不盡！

四、首座僧想拆我的臺

作為一把手，一輩子都生活在矛盾中。有人對你阿諛奉承，歌功頌德；但也有人給你下絆子使套，甚至暗中尋釁滋事。前面說過，我由於把主要精力放在外出搞經濟上，日常工作便有首座僧負責主持。有次，我剛從外面弄了一大筆資金回來，首座僧便向我請示說：今天是寺裡的業務學習時間，你參加不參加？我回答：參加，但是還是由你主講。首座僧向眾僧講了一會兒《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後，突然說道：關於修行對於心靈和心境的作用，在於日常生活中，要用心不間斷地照顧心靈，也就是透過不斷地修行來抗拒外面的花花世界的###，抗拒種種邪魔的侵擾。不才近日偶得偈語四句：“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請方丈師兄再進一步指點講解！

首座僧唸的偈語，是南北朝時期禪宗五代祖弘忍大師在湖北黃梅講法時，座下高徒神秀大師所作的偈語。由於當時傳媒手段不發達，資訊交流速度慢，儘管過了四五百年時間，但知道此偈語的人並不多。三個月前，我派首座僧出差去過湖北的黃梅，他就自作聰明地認為，這首偈語只有自己知道而別人不知道，想借參詳佛理，在眾人面前賣弄賣弄，也想讓我在眾人面前丟個面子。其實，這個內容我早就在內參上讀到了，並且還知道弘忍大師的另一位徒弟慧能做的偈語。於是，我微微一笑說：世間人，法無定法，然後知法非法也；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我用慧能大師的一首偈語給你做答：“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