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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不認識大陳那位皇帝,但我很同情他!
鳳朝聞這招其實很是毒辣。
輿論的力量有時候是不可估量的,僅憑几個酸儒怎麼可能阻擋住戰爭的腳步?
這幾十年間,天下諸國打來打去,總沒一刻消停。飽受戰爭之苦的並非一國百姓。各國百姓早已不是祖輩不離故居之人,總是輾轉流離,尋找能夠安定生活的國家。
連酒樓的掌櫃也拉著袖子擦眼淚,深切懷念位於韓地的那塊祖產與祖屋,聽說太子殿下已經掃平了韓地,他正準備請個假回韓地料理祖產。
天下歸心,大約如此吧?
我想,不久之後,那位大陳皇帝大約就離亡國退位不遠了。
過年的時候,鳳朝聞基本在皇宮中度過,他曾想帶我前去,但被我嚴詞拒絕了:“殿下,下官如今正在反省從前的荒唐之舉,理應在東宮修身養性!”
其實我覺得,東宮廚子的手藝頗合我的胃口,換個地兒萬一飲食不可口,可真得不償失。
唯一的遺憾就是他走後我又要獨自睡在一張大床上,雖然有侍女在旁日夜守候,萬一做噩夢身邊也有個人會搖醒了,以免讓我長久沉湎於噩夢之中,但後背總忍不住發涼。
少個寬厚溫暖的胸膛,冬天不夠難過一些。
他唇角微彎,又叮囑宮侍們多備幾個銀燻球,這才去宮裡參加晚宴去了。
田秉清陪著我吃過了年夜飯,在廊下看過了遠遠宮中放的煙火,又帶了好幾個冰燈來點在院子裡,我在這些冰燈之中穿梭,只覺一陣一陣的犯糊塗。
這樣的景象,我找不出一絲熟悉的感覺!
我確定這樣富貴的場景我曾經歷過,因為所食所用並不曾覺得陌生,但眼前這樣晶瑩剔透到美若幻夢的事物,我並不曾見過。
田秉清在我身旁指著旁邊一對紅色雙魚燈,笑嘻嘻講著製作之法,我恍惚瞧他一眼,小太監尖利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那一刻彷彿有夢被驚醒,快的一閃而過,還來不及抓住,便被人叫醒:“小郎是在等我嗎?”
冰燈之下,遠處立著的男子身形高大,五官俊美,面上帶著淡淡的笑,闊步而行,很快便到了我面前。
他伸手在我面上摸了摸,冰涼沁人,我一下驚醒,哆嗦了一下,回手便摸上了他的脖子,見他難得被冰的打了個冷顫,不由哈哈大笑。
他上前來牽著我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搓了又搓,整個人帶著一股放鬆的慵懶,身上有酒香淡縈,“小郎方才在想什麼?”
我總覺得他叫起小郎來含著一股說不出的調侃,可是一直未曾找到原因,暗中猜想大約是我從前做過什麼痴傻的事讓他發笑,所以無從分辯,只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只是瞧著這冰燈覺得有些陌生罷了,好像是個極新奇的玩意兒……”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又笑了,摸摸我的腦袋:“你果然被砸壞了腦子,連這事也忘記了。等到十五,滿城盡是冰燈,我再帶你出宮去瞧瞧,你定然能想得起來。”
我笑嘻嘻點頭,毫不客氣將凍的冰涼的手對準他的頸子貼了上去,在他冷的一僵之下,樂的哈哈大笑。
萬軍叢中英武不凡的大齊太子,居然也能露出這樣的表情,真正教我心情愉悅。
那時候我忘記了從前,看不到以後,能夠緊緊抓住的,只有眼前快樂的時光,以及眼前這個人,還有睡夢中背後那個溫暖到令我想要悄悄落淚的胸膛。
26。番外:安小白眼狼養熟記(一)
田秉清依稀記得,殿下極小的時候是非常愛笑的一枚幼童,整日合不攏嘴。
那時候,先皇后娘娘還活著,他是承歡膝下的愛兒,一歲即入主東宮的儲君。
皇家之事,歷來總是作不得準。
殿下八歲的時候,先皇后娘娘終於熬不下去,撒手西去了。
這些年來,田妃獨寵後宮,在先皇后娘娘過世之前生下了敏安公主。先皇后娘娘是聽著敏安公主降生的訊息,含笑闔目而逝的。
那時候田秉清已經懂事了,在太子殿下身邊侍候了有四五年。
他從前只覺先皇后娘娘雖受陛下冷落,可是因為身畔有著太子傍身,而太子殿下又是陛下的唯一兒子,且是嫡子,自然也是穩坐後宮之主的尊位。
但他現在恨不得揪著含笑闔目而逝的先皇后娘娘從棺槨裡爬起來:瞧,田妃不但坐了你的位子,住了你的鳳宮,搶了你的男人,還虐待你的娃,你怎麼能夠含笑而逝呢?
世間百姓有句話叫,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