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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很顯然,他自顧自將那頓飯從頭吃到尾,對朱利葉斯的粗魯態度和不斷嘲弄不瞅不睬。
但當時的氣氛很令人不快,吉塞爾達渴望著離開,渴望著逃往有理性的場所。
但是菜一道接著一道,她意識到朱利葉斯在訂飯菜時決意要讓她留下深刻印象。
最後,好象連布萊克特先生都不能再下嚥了,最後一道水果甜點心終於端了上來,逐一送上了咖啡。然而,幾乎使吉塞爾達感到絕望的是,時間才剛過九點不久。
“只要我一喝完咖啡,”她心裡盤算著。“我就離開。”
她一邊盤算著,一邊看了看朱利葉斯,得到的結論是:朱利葉斯現在不可能阻攔她。
他傴僂著靠在桌上。旅館侍者已將一隻綱頸白蘭地酒瓶放在他面前,他的手不停地伸出去,為自己倒一杯又一杯的白蘭地。
吉塞爾達開始納悶:難道真有人能喝這麼多酒而不至於醉倒在地、人事不省?
她曾經聽說過紳士們在宴會後醉倒在桌下,卻從來沒真正實地見過這種情景。
可是現在,她想,朱利葉斯醉得失去知覺只是時間問題了。
她已經不想說話,朱利葉斯在剛開始吃晚飯時說話不多,現在卻滔滔不絕了。
他粗聲大氣、含糊而又不連貫地發表長篇宏論,反對催討債務的種種不義行為,特別攻擊了當紳士們無力償付債務時強迫他們進監獄的那些鼠輩。
“那是你想送我進去的地方,布萊克特,”他說,“可是老兄,那也會是你失望的地方!”
他又喝了一口酒。
“過幾個小時,你將匍匐在我面前,諂媚地搓著雙手,代表你的委託人請求我繼續惠顧你們那些該詛咒的低階店鋪。”
他突然一拳打在桌上,震得酒杯和刀叉餐具叮噹亂響。
“你們那樣想,就要犯大錯!要是我會願意再踏入你們那些臭氣沖天的酒館一步,我就不是人。到那時,你們就會清楚,你們已經把自己弄得多麼慘,鬧了多麼大的笑話。”
“你怎麼能償付你欠的錢呢,林德先生?”吉塞爾達問。
她感到這可能是一個會對她產生不良反響的問題。
然而在同時,她也下定決心,既然晚飯已經結束,她就要離開房間,請樓下的一個侍者去替她找一輛出租馬車。
“問得妙,這是一個好問題,巴羅菲爾德夫人,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朱利葉斯回答道。“你是一個聰明女子一——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可是,我還是——不打算回答你。是的,還是不。我想我們再等幾分鐘。”
“再等幾分鐘?”吉塞爾達不解地問。
“再等幾分鐘,”朱利葉斯乜斜著醉眼說,“到那時,你們在自己面前見到的,將不是一貧如洗的朱利葉斯·林德,不是一個腰無分文、可憐的債務人——你們想想,在這兒的將會是誰?”
“我不知道,”古塞爾達回答說,“會是誰?”
“林德赫斯特的第五代伯爵——不是別人,那就是我!第五代伯爵——你聽見沒有,布萊克特?現在,你總該知道你為什麼將要獨自返回倫敦了。”
吉塞爾達呆若木雞。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怎麼可能?”她問。
朱利葉斯伸出醉得哆哆嗦嗦的食指,瞄向時鍾。
“啪——啪啪!”他說,“只要小小的一聲‘啪’——第四代伯爵就會倒下死去!死定了,八匹馬拉都救不回來了!”
吉塞爾達驚得驀地站了起來。
她走的動作迅速猛烈,將自己的椅子都碰倒了,“嘩啦”一聲撞到地上。
旋即她拉開雅座的門,跑下黑暗的樓梯。
她跑過了幾位吃驚的侍者,衝出前門,跑到街上。
緊接著,她兩手提起裙袍,以她一生中從未有過的速度,飛快地向前跑去。
第六章
馬車將吉塞爾達送到北斗星旅館後,繼續載著伯爵和薩默科特上尉沿著大街向皇家劇院駛去。
切爾特南的戲劇藝術有它輝煌的歷史。
最初的原始劇場是由一個非常小的麥芽作坊改建的。
就是在這裡,年輕的薩拉·西登斯在《受保護的威尼斯》中嶄露頭角,她深深地打動了觀眾,部分觀眾在激動之餘,將她的演出向戴維·加里克①作了推薦。
①戴維·加里克(1717——l779),英國演員,劇場經理及劇作家,以演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