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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汪汪的藍眼睛就是我們堅信的理由。
你看《TIME》嗎?《TheNation》呢?還有《NewYorkTimesMagazine》?有人這麼問過我,我當時還問人家“是大畫報嗎?貴不貴”,現在想來是夠露怯的。身邊的人都去英語班了,私下裡就像受了什麼驚嚇,連開玩笑也得跟你說幾個英語單詞,這回嚇嚇嘰嘰的變成了我這樣的人,因為總要腦筋急轉彎。
唉,他們真把八里臺當挪威森林了。
我不知道“納斯達克的一代”是怎樣的一代,是“那些憂鬱的年輕人”嗎?他們活在偉人的肩上挺幸福,那些中間帶黑圓點兒的名字和唇間含糊不清的英語單詞是他們的驕傲,他們以為整個世界真的就在自己的腳下。
不知道有怎樣功底的人才能把這本書從前到後地順暢讀完,那麼多人名字可比看翻譯小說苦多了。當然,你要記性好嘴皮子跟得上,看完興許能練個繞口令拉個場子賺點掌聲拾幾個鋼釒崩兒什麼的。
小的時候,我們經常把高階糖吃完,在糖紙裡吹一口氣兒或放塊兒土坷垃什麼的,再把糖紙兩頭擰好,滿臉壞笑地騙別的小朋友。撕開漂亮糖紙的表情與心情就猶如我的現在。
我不懂作者為什麼要賣弄那麼多名人和名言,也許是我知識太淺薄,他沒能洗刷我的大腦,我還是經常露怯,經常嚇嚇嘰嘰,因為我穿沒牌子的平底兒鞋,我走路不跑偏,所以我也很塌實。
海鮮比洋白菜生猛
在電腦上看完一部15萬字的小說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兩個小時後當我關上電腦,頭都暈了,就像以前玩俄羅斯方塊的時候,無論走到哪兒滿眼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大長條兒往下掉。
《藍指甲》結集出版前,已經在網上引起了很大爭論,有人拿它和衛慧的《上海寶貝》相比,將其稱之為“南京寶貝”,看過書的人有的在問“為什麼中國女人這樣生猛?”、“賣身嗎?”,也有人在驚呼“如果我們的作家和我們許多的文學青年都能有這樣的深度,恐怕中國的卡夫卡早在兩年前就出現了”。網上網下,關於這本書的罵聲和讚美聲攪和在一起,其熱鬧度早就超過了作品本身。
我在很多書攤兒看到了這本有著深藍色書皮的《藍指甲》,在很多女大學生的手裡我也看到過這本剛出版的書。這是一個27歲的人在回憶她18歲以及整個大學時光的故事,一個喜歡在腳上塗藍色指甲油的小女人郝纖纖在講述自己的經歷。作者小意說自己是七十年代人,還有人說她的小說是七十年代出生者的真實寫照。因為別人嘴裡的這份“真實”,我才捏著鼻子在網上把《藍指甲》看完了。
我發現,小說的世界是不屬於我的,也許它只屬於小意筆下的郝纖纖,凌亂的生活像一塊爛白菜幫子蓋在她不斷蠕動的身體上,後來,她自己也開始腐爛了。
當我關上電腦的時候,我開始尋找我的18歲。
我在相簿裡找到了,一群人笑得那麼生硬還穿著清一色的塑膠底兒黑布鞋,那個時候很多女生都在夜以繼日地給心儀的男生織著長長的白圍脖,我們用最含蓄的方式表達情竇初開的愛意;在一份叫《讀你》的文學社小報兒上我找到了我們的18歲,儘管是在今天,我依舊會把那些像順口溜似的豪言壯語當做詩,因為它們曾經那麼真切地鼓勵著彼此;在南大校園裡,所有的等待、哭泣、笑不露齒、得意忘形甚至不歡而散都夾雜在年輕的18歲裡,當然,還有更多。
但是我們為什麼不在郝纖纖的世界裡?後來我想通了,這大概跟學校的伙食有關,我們那時候食堂的菜特單一,不是燒洋白菜就是白菜燉豆腐,還沒什麼油腥,我們整天半飽不飽地活著,哪有心思挖掘自己的性意識,偶爾坐在男生的腳踏車上讓別的女生看見都得擔心得要命,生怕傳走了樣。我們那時最大的渴望就是能吃頓好的,從沒考慮過正在發育的身體還有別的需要。而郝纖纖她們學校肯定伙食特好,整天用生猛海鮮煨著,以至於讓郝纖纖18歲就能有那麼多的深刻“體驗”。《藍指甲》確實很火,我不想探究它熱銷的原因,但無論你是吃著生猛海鮮度過大學時光的,還是吃洋白菜長大的,這本書都讓你想起18歲,以及昔日的年輕時光。
跟染色體一起成長
很難想象,一本像《女人》這樣的書會徑直地擺到超市裡,鼻子裡聞著不遠處傳來的洗衣粉味兒,耳朵裡是周杰倫口齒不清的噪音,在眾多流行讀物裡《女人》顯得孤單而決絕。但它在一瞬間給了我心靈的安寧,書架上只有一本,我拎著它去收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