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左慈之傷(第1/2 頁)
夏侯昂道:“其實我叫曹昂,不姓夏侯。雖說我的祖上的確姓夏侯,但從我祖父過繼曹家之後,就都姓曹了。”
江四九謹慎地道:“你只有這麼一件事欺騙我嗎?”
曹昂道:“是的。”
江四九轉憂為喜:“這算什麼欺騙呢?要是這也算欺騙的話,我也有一件事欺騙了你。”
曹昂想起當日兩人相處的情形,心中一甜,柔聲道:“什麼事?”
江四九道:“其實,我就是貂蟬。——但是我也是江四九。”
曹昂聞得此話,大驚:“什麼,你是貂蟬?又是江四九?”隨即搖了搖頭,“我就說,今日見你,似乎比在黑暗中見到的還要美麗——我簡直疑心那不是你,可是看到你的神情氣度,才敢確定一定是你。——可是,你又怎麼會是貂蟬呢?”
左慈冷眼旁觀他二人的情愫暗生,心中嫉妒的烈焰,幾乎要衝破他的胸膛。他簡直想要不顧一切告訴她事實的真相,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江四九搖頭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好嗎?”說著,她走到曹昂的身邊,被後者猿臂輕輕摟住。
曹昂笑著點頭道:“好!——但是這位兄臺,到底是誰呢?”他手一指,指向黯然神傷的左慈。
左慈也在等著江四九的回答。
他是誰呢?她將自己定位成什麼人?她——恨他嗎?
只聽江四九冷冷地道:“他麼?他是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這幾個字,教左慈冷到了骨髓裡,那隻摟住她纖腰的手,更是讓人覺得刺目已極。
他原來只是個不相干的人——他寧肯她說恨他的。胸口連著臉上的傷口一起抽痛起來。著,他覺得自己的身心似乎都麻木了,耳朵裡也嗡嗡作響。
但他不愧是了身達命的神仙,在此種情形之下,仍能擠出一個笑容,喚道:“小江。不管你覺得我是你的什麼人,我對你……對你……對你始終都有一份責任,我不能……”
江四九依著曹昂的臂膀,打斷他道:“不。你對我沒有任何責任。這件事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主要的責任在我,那我應該自己來承擔。而且,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盡到你自己的責任,那麼現在,也就不需要再說什麼責任。——我自己的路,我能夠自己走下去。”
左慈凝住臉上的笑容,好似還在維持著神仙的瀟灑,也似放棄了說服她:“既然如此,那麼——”他取出一隻符紙鶴遠遠地遞給江四九,“這隻紙鶴送給你吧。若是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什麼緊急的事件無法處理,你可以召喚我前來。”
江四九沒有去接:“多謝你,但是不必了。”她忽然想起了一個東西,離開了曹昂的手臂,從身邊的箱子裡翻出了那本漢代禮儀的書,對左慈道:“這本書我就收下了,我受你許多照顧,還是要對你說一聲謝謝。謝謝,再見。”
說著,她重新站到了曹昂身邊去。
左慈移開雙目,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留在這裡。
後來,他好像聽見江四九說了“我們走”三個字,於是她和她的曹昂就一起走了;再後來,連天帝派來的人都到了:“巡查使者,跟我們回去罷。”
左慈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也要落幕了。從那時江四九說出“不相干”三個字的時候起,就已落幕。
但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仙人,能活得極久,所以也許在落幕之後,也還會有死灰復燃的可能。——他相信,四九終有一天,會想到自己的。於是他在她走的時候,在那本書裡,用僅存的仙力藏進了一隻符紙鶴。他做到了這一步,不知道江四九在發現這隻紙鶴的時候,會不會把它扔掉呢?
江四九此時,卻恍如獲得了新生。
剛走出這座房門,她就已覺得呼吸為之一輕,遠望藍天之上,一對對偕飛的遊鳥,衝著紅豔豔的太陽飛去,而在她的房前屋簷之下,有一個燕子留下的空巢。
燕子飛走還會再回,但她從今以後,再也不必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總算是一個全新的開始,而且她對曹昂也信任莫名——也許這少年的身上,有著她潛意識裡極為欣賞的特質。
但對左慈的痛苦,她卻完全感受不到,也看不出來。是他隱藏得太好,還是因為她太過粗心?
兩人走出房門,江四九遙遙看見,左邊廊下,遠遠地站著她的一干婢女,只是不敢攏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貼身婢女小蠶,此時卻不見她的身影。
曹昂道:“我去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