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琴?槍?酒(第1/3 頁)
自從進入諸葛玄太守府中以來,江四九可謂首次真正跟這個時代的女人相處。
這個時期的男人身上諸多豪情,但這個時期的女人仍是柔情似水,以夫為天的。無論如何,不能指望她們脫離歷史的窠臼,有什麼新鮮的想法。
江四九心知二十一世紀的那些男女平等的理論,如果拿到今天跟她們說起,不但不會讓她們翻身做主人,自己反而會受到嘲笑。
有時不但男人會限制女人,就連女人自己,一邊自我限制,一邊還會去限制別的女人,比男人要求女人還要更為苛刻。
江四九覺得,自己反而跟男人還要更能成為朋友。
諸葛亮的兩位姐姐,雖然氣韻高潔,但她們的思想也不可能超出這個時代。
正因為如此,江四九也吟不了她們的詩,更聽不了她們的琴。
不願學織錦裁衣,也不願學她們的詩書禮樂,她們大概也無法欣賞她的粗魯不文,可是出於禮貌,不得不把她帶著一起罷了。
還有宴遊之樂,猜枚行令,每每席間觥籌交錯之時,江四九隻覺得格格不入。
這裡是文士們的天下,非為武士們的樂土。
但江四九這個人,偏偏又是靜不下來的人。
多日手中無刀無槍,多日不曾痛快淋漓地出汗,多日蜷縮在府中,過著安逸的生活,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生鏽了。
怕只怕,一日手不拈刀搶,過去所學又將忘記。
一日,她忽然接到了一個好訊息。
周瑜派人送信至孟公威處,說明甘寧已被手下救回,雖得重傷,但並非不治,目前正休養生息,預備重上戰場。
信中還說,讓她不必擔心他,早日去兗州為要。
此信乃孟公威派人送來,直達她的手中。
觀看信上字跡之時,江四九隻覺百感交集,心中那一點豪情猶如復燃的死灰,重又活了過來。
心臟被一股熱血所激,在胸腔裡卜卜跳動著。
——若不是傷口還未徹底痊癒,她真想早一點離開這裡。
哎!分明意氣風發、壯懷激烈,怎麼能整日纏綿榻上、心老閨房之中?
想到這裡,江四九把信收進懷裡,拖著未愈的病體,來到了府內的演武廳中。
城外有大型校場供士兵演練,但是她身為女人,不好前往。
就連這個演武廳,也是偶爾聽諸葛亮提起,她才知道府中某處有這樣的地方,當時她大感興趣,問了諸葛亮演武廳所在何處。但據諸葛亮說起,他的叔父諸葛玄,乃是一個重謀略、輕武藝的人,所以那演武廳中,從未有人前往。
連鎮守此府的守將,也不在此地習武。
她來演武廳時,正好華燈初上,天已大黑,府中四處都燃起了蠟燭,唯有此處,沒有半點燈火。
只有天上孤獨的明月在暗中窺探,窺探著江四九略顯沉重的步伐。
她一腳踏了進去。
眼前一片荒涼的景象,一陣陰寒的風吹襲在她的臉上,好像一個悲哀的老婦,扯住了她前進的步伐。
地上遍是蕭索的荒草,兵器架東倒西歪,四處都落滿了塵埃,遊絲飄蕩,在清冷的月色流動之下,形如鬼魅。
一柄長槍掩在塵埃與衰草之中,橫在江四九的雙腳前。
江四九上前一步,憐惜地撿起了它,拂去它身上塵土,露出白色的槍桿,再調轉槍身,細看它槍頭。
槍頭之上,鏽跡斑斑,再也反射不出明月的光芒,也無法衝進戰陣,挑下任何一個敵人的頭顱。
江四九胸臆間不由疼痛起來。
每一把槍的歸宿,都不應該是這樣。
但槍如不時時砥礪,最終的結局卻只有如此。
江四九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槍,緩步走上了高臺。
風吹著她流水般的長髮與衣袂,也吹著她麗色與剛烈並濟的臉龐,月光則追隨著她的腳步。
在高臺上,她找到了一塊磨石。
她卸下槍頭,開始磨槍。
她要磨去上面的鏽跡,回覆這柄槍的本來面貌。
與此同時,她又想到了她自己的刀、鎧甲與弓箭。
自從進了太守府以來,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兵器和鎧甲——諸葛亮不知道把它們放在了哪裡。
也許他們認為她是一個女人,這些東西不應該帶在身邊;又也許他們覺得她傷勢未愈,不好舞刀弄槍;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東西已和她的血肉連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