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離府(第1/3 頁)
諸葛亮也看著沉睡的江四九,道:“的確。但龐兄不肯離開,我也不便離開,此地還有誰能送她走?”
這個問題一出,兩人俱都沉默了。
諸葛亮轉身走上高臺,搬下一張塌,在撿起龐統扔掉的破衣服,將塌裡裡外外都擦得乾乾淨淨,對龐統道:“把她放上來吧!”
龐統依言,把江四九輕輕地放了上去。
江四九仍酡紅著雙頰,睡得猶如嬰兒一般恬靜,但手裡卻還抓著那支長槍,彷彿它是她身體的一部分,是她手臂的延長。
也彷彿握了槍,靈魂與心境方才圓滿。
諸葛亮走出演武場,叫下人把江四九抬回了她自己的寢房。
第二天中午,像是做了一個極為美妙又盡興的夢,江四九終於自酒醉中醒了過來。
頭疼欲裂。
她扶著頭,向門外望去。
眼前是一張几案,上面整齊地擺著鎧甲、兜鍪、短刀、長弓與箭壺。
陽光從窗欞處射入,正照在爛銀鎧甲之上,呈現出一派瑰異炳煥的面貌來。
江四九從塌上一躍而起,忽見地上有一柄長槍,連忙將之提了起來。
昨日的事,虛影般地在她眼前閃過。
江四九立刻就明白,案上的東西都是諸葛亮送回過來的。
她放下槍起身梳洗,重又穿起昨日的男裝,再把鎧甲兜鍪穿在身上,短刀、箭壺系在腰間,長弓背在背上,然後再拿起手中的槍。
可惜,趙雲送她的槍,已經失落在長江裡了。
她手裡這柄槍雖然重量夠了,可惜木質不好,並不是一柄真正的好槍。
江四九收拾停當之後,立在銅鏡之前。
隔壁忽然傳來了一陣渺茫幽靜的琴音。
那當然是諸葛亮的兩個姐姐之一所奏的清音。
她們兩人撫琴的技藝可說是世間少有,但是所奏的音樂卻是江四九所不喜的。
這令江四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高中時代,自己所愛的是哪些纏綿悱惻的宋詞,以為風流儒雅,不勝繾綣之至;但到大學之後,人多少成熟了一點,才漸漸又愛上了唐詩,愛上了大唐男兒們奮發白首、激昂青雲的氣度與風采。
甚至那些嚴肅的夫子之詩,讀起來竟也能感受到聖賢的真色。
甚而再讀宋詞之時,也不再喜歡那些過於哀感頑豔的,反而喜歡慷慨豪邁和闊大雄壯的。
二者雖不分藝術水準的高下,但也許處在這正氣浩然的時代與年齡,在江四九心中所引起的感受卻截然不同。
尤其聽了這琴音之後,再看鏡中盔甲鮮明、矯健挺拔的自己,江四九越發覺得自己和她們絕不是同路人。
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提槍大步跨出門外。
一路無人。
她來到演武場,還未走進去,就已聽到了另一種琴音。
氣勢雄渾,如鯨吞海。
她踏進去時,一個溫厚的聲音道:“你來了。”
江四九舉首一望,赫然是諸葛亮。
他撫琴不歇,招呼了她一句之後,又閉上雙目,全身心地投入到琴中去。
江四九回道:“恩公。”
說完也不等諸葛亮說話,馬上綽起長槍,跳到場地中央,開始練槍,接著練習了一會兒刀法,方才停下來,走上高臺,吃了點東西。
諸葛亮在她練刀之時,已經不再撫琴,轉而專心致志,寫起了什麼東西。
江四九湊近一看,只見他寫道:
“……林藪揭黃旗,街路揭白旗,水澗揭黑旗,野火揭赤旗,安營之時需在營之四方高懸朱雀、白獸、玄武、青龍等旗……”
諸葛亮歪過頭,問道:“這些你都知道麼?”
江四九點頭道:“嗯!從前在趙將軍那裡學過。不過這是陸路之旗,和水戰之旗略有不同。”
諸葛亮讚賞地道:“不錯。”
江四九奇道:“但你寫這些做什麼?”
諸葛亮道:“我打算把它編成一個冊子,日後發到軍中。”
江四九恍然大悟:“是這樣!”忽然突發奇想:“對了!為什麼你們的旗子上只有單一的顏色,或者只畫些圖形呢?變點花樣不好麼?”
諸葛亮失笑:“古人傳此到這個時代,肯定有它的用意,我們豈能妄動?”
江四九搖了搖頭,頗不服氣地道:“誰說的?難道幾千年前古人就已經這麼做了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