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明天把小N的關係辦了!”這聲音令韓毛骨悚然,惶惑了一夜。第二天,他親自為小N辦好了一切返城的手續。
至今,韓也不知道這持刀蒙面漢是誰。
小M直到現在還被瞭解她底細的人罵作缺德。
她是上海姑娘,長得粉面桃花,就是粗重的農活也沒改變她江南女子姣好細膩的膚色。
她從不是什麼典型,也沒有政治上更好的表現。她在縣城裡走紅,全仗著她的臉龐。中國漂亮的女人大多被人在暗處罵做妖精,她也被罵過。不過,她也像所有漂亮姑娘一樣,罵歸罵,男人依然想接近她。縣裡幾次組織宣傳隊,都將她挑去做演員,遺憾的是,她沒有一付好嗓子,也沒有跳舞的天賦。她就是漂亮。縣裡的官都認識她,叫她叫得特甜。
縣革委會姚副主任先下手認小M做了乾女兒,幾乎每半個月就派車將小M接到城裡玩幾天。姚付主任倒不是有什麼邪心,他是為兒子。他兒子是個駝背,既使他的地位也平衡不了姑娘對他兒子的厭惡。
小M叫“爸爸,媽媽”的聲音脆得令姚副主任夫婦心醉。小M給姚副主任兒子織的毛衣雖不得體,卻叫他駝背兒子夜夜睡不著覺。
1974年,小M二十歲生日時,姚夫人向乾女兒提出了與她兒子結婚的事,小M羞著告訴姚夫人,讓她去求乾爸,以當她政府名義給上海發函,先將她“病退”回去再結婚。姚夫人嚇了一跳,做買賣似的說,要先結婚後辦病退。小M說,政策上沒有結了婚還可回上海這一條。她讓姚夫人放心,姚家對她這麼好,她不會忘恩負義的。她還許願,等他們退休了,便把他們接到上海享福。
姚副主任聽過姚夫人的彙報,對小M的話將信將疑,可還是抵不住兒子去上海生活的誘惑。
辦這種事不需要姚副主任跑路。他向知青辦打聲招呼,知青辦便與上海頻繁地聯絡上了。
半年後,一張準遷證到了小M的手裡。姚夫人立即與小M商量結婚的事。小M痛快地答應下來,一邊辦各種遷移關係,一邊與姚的兒子上街買結婚的東西。
就在準備登記的前天晚上,姚家突然發現小M失蹤了。小M的一切物品都整齊地擺在屋裡,連姚副主任送的羅馬錶也留在桌子上。姚夫人雞炸窩似的,急得要給公安局打電話找人。還是姚副主任清醒,叫她不要聲張。
小M確實是只揣著準遷證明、戶口卡上的火車。她感到一場戲終於演完了。
姚夫人忍不下這口氣,當她得到小M回上海確切的訊息後,立即給小M所在的街道辦事處寫了封告狀信。
事情算是捅出來了。不過,小M也有話,她說那個姚副主任對她早有不軌行為,就是他兒子不是駝背,她也不能做他的兒媳,否則,她算什麼呢?
為回城,小N唆人持刀相脅,小M以少女之身假言相騙,她們的行為是多麼有悖於道德。可在那法律遭踐踏,人的尊嚴遭踐踏的畸形年代裡,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用正當的手段去擺脫畸形的命運?不道德的到底是那一方呢?不過,從這兩個事例中的確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在這種社會氛圍中,空喊道德,只會讓不道德的人為所欲為。十九世紀末,車爾尼雪夫斯基痛心俄羅斯帝國的腐敗,竭力召喚道德的力量,向公民們疾呼:“反抗誘惑吧,那樣你才有更多的機會做出高尚的行為。”他的吶喊可謂振聾發聵了,可沙皇依然紙醉金迷彼得堡。今日如斯,要求小N小M們遵循雷鋒時代的道德,是多麼無力。窮原竟委,她們的行為只不過是社會造成的,為生存而生髮的非理性的反抗而已。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八、離合兩維難
八、離合兩維難
嫦娥飄然飛去,
因為她的根在天上。
羿只有引項哀傷,
因為他的根在大地。
文革結束後的1978年,政府停止上山下鄉。
1980年,政府允許在農村務農的知青返城。
1985年,北京市政府發出通知:在外地參加工作的原北京知青,凡未婚或已婚有一方在京的,均可遷入北京市。不久,又允許外地已婚的原北京知青有一子女遷入北京落戶,以保證他們老後可以回家鄉頤養天年。
於是,各地紛紛效法。上山下鄉運動終於成為了歷史。
千百萬知青從心裡感激鄧小平,許多知青接到返城通知後,流著淚高呼著“鄧青天”。
遺憾的是,在落實知青政策的過程中都躲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知青的配偶是農民,知青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