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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條閃著妖光的遊蛇,使他陷入詭異紛亂的臆想之中。他伸出手去,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驅趕那些瘋狂的魅影和心頭的懊惱。一直以來,他是嚮往幸福美滿的家庭、也願意忍讓自己的妻子的,但在她無理的要求面前,依然忍不住要發火。現在,他甚至開始懷疑莊麗的素質和自己當初的選擇了,跟這樣一個女人生活一輩子,他彷彿看到以後的婚姻路途上一重又一重的關卡,陷阱滿布、險境叢生。是的,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婚姻了,只是找不到合適的處理辦法。因此,他還沒有勇氣,也還不至於想到那兩個根本解決問題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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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兩年的夫妻還會在公園接吻嗎(2)
湖上的微風送來一陣涼意,馬小波忍不住張望了一下莊麗消失的方向,那裡人很多,但是沒有他熟悉的那個影子。他隱隱擔憂起莊麗的安全來,由此,他又發覺自己是愛著她的。他相信她也是同樣愛著他的。那麼,去找到她,好言相勸,她會明白是自己過於任性,會跟他一起回去的。按照以往賭氣的慣例,莊麗一定也有所反省了,會在前面不遠處等著他。馬小波深信不疑。
他站起來,跳下石頭,向那個方向快步走去。很快,馬小波發現自己進入了遊樂區,不時有人招呼他試試太空飛車或者練練槍法,他無心搭理他們,走過那些為了吸引兒童而修建成童話裡宮殿模樣的玩樂場所,在川流的遊人裡尋找莊麗的身影。很快,馬小波發現莊麗站在碰碰車棚邊看別人玩,急忙跑過去,但是認錯了人。馬小波和人家道歉,然後繼續往前走。走出十幾步去,他突然站住了,腦子裡靈光一閃,轉身就往回跑。
馬小波氣喘吁吁分花拂柳地在人叢中穿梭,回到他剛才離開的湖邊,果然看到莊麗正站在他剛才坐過的石頭邊。馬小波笑了,一直跑到莊麗的身邊。
莊麗轉過身來,沉靜的表情使馬小波沒有防備地感到驚訝。莊麗望著他,目如朗星,開口道:“怎麼樣,想通了嗎?”
馬小波趕緊賠上一個笑臉:“想通了想通了,是我錯了,咱回家吧。”
莊麗皺了皺眉頭:“我是問你,肯不肯在這兒吻我五分鐘?”
馬小波愣了,端詳莊麗片刻,推心置腹地說:“我們能不能不這樣?”
莊麗堅決地說:“不能!”
馬小波盯著她,怒氣再次在眼中凝聚,他不能控制自己了,脫口罵道:“我操,你是不是發神經了?你要是不想過日子了,我們一起投進這湖裡算了!”
莊麗冷冷地盯他一眼,再次轉身離去,一個人向遠處走去。
這次,馬小波射向她背影的目光,不再像一把企圖拉人的鉤子,而像一把尖銳的刀子——他想解剖開她,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祟,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上帝總是用製造意外來安慰你(1)
馬小波百思不得其解,懊惱甚至動搖了他生活的信心,可他不得不再次去尋找莊麗,但這次不是因為愛情,而是不想因為她的走失或出事而使他的家庭陷入麻煩,不想因此攪亂工作和生活的秩序。他的腳步不再自信和從容,他對每個人怒目而視,並揣摸別人看到他這副樣子時的心理活動。事實上,沒人注意到他。他也清楚這一點,但沮喪使他覺得自己幻化變形,變成了一隻犀牛或者令人不安的神鬼人物。他想象自己正輕飄飄腳不沾地的行走,像一個不散的陰魂。
馬小波的步子不緊不慢,心下並不急於追上莊麗,因為追上了也不意味著問題的解決,只是覺得必須跟著莊麗,只要這樣的跟著,她就不會出什麼事情。馬小波始終沿著這條石子路在走,並確信莊麗遵守一個規則,那就是不能鬧得太過分,不能離開這條石子路,走上別的路去。凡事都有個度,這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度,他們平時也鬧,但有些禁忌是不能打破的,那就是,以家庭和生活為重,不能鬧得不可收拾。
對於生氣的人來說,時間是模糊的,馬小波此刻更是如此,莊麗的反常令他頭昏腦脹,兩條腿機械地邁動,兩隻眼木然地打量別人,忘記了自己行走在時間的河流裡,記不得走過了幾座橋,路過了幾處冷飲攤位。直到他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才發現已經繞著這湖走了一大圈,回到了他們吵架的大石頭邊。這時,馬小波猛醒了,左右看看,發覺遊人已經明顯稀少,已經是午夜光景。他掏出手機來,看看上面的時間,確定已經十一點多了,於是他感到了夜的黑。這黑不是來自時間,而是來自於眼前的岔路,他的妻子,那個叫莊麗的女人,走出了規則,走上了岔路,在他渾然不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