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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數月之間,跨度很大。達摩記得自己給她的第一個跟帖是“佳人文采,慈母情懷”,當時儘管很喜歡她的文字,但多少還有一些戲謔意味在裡面。現在看來,這八個字似乎不夠了。從《一個母親在黑暗中的痛》,到伊戰開始後的一些帖子,再到“非典”以來的一系列文字,茹嫣以自己獨特的方式,獨特的眼光,獨特的感悟力在解讀這個世界。他知道茹嫣並沒有多少理論,茹嫣也從來不用藉助於那些體系來觀察世界來說明世界,她的方法是內省的,是直覺的,是藝術的,是情感的,是審美的,甚至是一種宗教的,哪怕茹嫣自己並沒有信奉哪一種宗教,但是她的情懷裡,有一種宗教精神。
如果沒有網路,沒有這樣一種自由的私性的表達平臺,茹嫣的這些優秀的潛質,可能就永遠蟄伏在她秀麗的身體內,直至與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達摩想,這世上還不知有多少茹嫣這樣的人呢?現在浮出水面活蹦亂跳的那些人,那些所謂專家學者教授名人,大多是鬼使神差遇上某種意外因緣才得以人模人樣了。真往深裡看去,搞錯了的居多,只是世人不知,他們自己也常常不知。有幾次,達摩想對茹嫣說說自己的評價,後來想想就算了,這類事,不說穿的好,說穿了,倒會讓茹嫣分心,少了那種渾然天成,多了一些功利算計。他也想過,推薦茹嫣看一些理論,想想也算了,那些東東,給人的束縛誤導,常常多於啟迪補益。心性裡沒有的東西,往裡面填,也總是一些異物。他便像看一株山野間的花草,任其自然地讓她長去,不打藥,也不施肥——特別是不能施以化肥,自顧自長起來的,總是獨特的,學院工廠裡生產出來的,怎麼也有流水線的模樣。
茹嫣的帖子在“空巢”上發出之後,引來許多同情。一片對那種無道行為的斥責聲。
第二天上午,茹嫣照例開啟電腦,突然看到一個殺氣騰騰的帖子《我來剝如焉的皮》,署名是“我是狐狸精”。帖子首先正氣凜然地指責茹嫣在這樣全國上下同心同德抗擊非典的關鍵時刻,為依法處置一隻小狗而大做文章的險惡用心。然後又說自從此人當了版主以來,多次散佈不負責任的言論,迎合國際上的反華勢力對中國政府進行汙衊與攻擊,還從茹嫣近一段時間的帖子裡摘出了大量文字以資佐證。這些字句,在被摘錄之後又加上點評,確實有些觸目驚心的,連茹嫣自己一瞬間都覺得有了問題。最要命的是,到了後來,此帖筆鋒一轉,說道“如果以上都是此人的真實觀點,我們倒還可以作為一家之言權且留此存照,只是此人的虛偽,已經到了令人不齒的程度。一方面,此人為了一隻小狗大罵這個城市,另一方面,這個寡居多年的老女人又使盡渾身解數去勾引這個城市的一個重要領導,而這個領導,恰恰又是抗擊非典的一線幹部,真是私下做婊子,公開立牌坊,好一個世間最不知羞恥之人”。
看看時間,這帖子已經上貼有十多個小時,看看點選數,竟已過千,創造了在短時間內最高瀏覽記錄。發帖人的口氣是知情人,又有許多私密性材料在其中,強化了它的可讀性。本來,論壇上對這些涉及隱私又石破天驚的文字,一向是最引人矚目的,況且是一個女人,況且是本壇版主。前面那些曾經附和的帖子,一個個不再作聲,一些聲討的帖子卻理直氣壯地跟隨上來,有些還前三百年後五百年地翻起老賬,有的還將茹嫣許久以前的那些帖子直接複製上來,看來人家當時就做了備份,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這些帖子,大多是面目不清的馬甲,也有幾個熟悉的網名,其中有的曾有過親切的交往,茹嫣不解的是,他們為何如此匆忙就做出呼應?難道這樣的帖子就是天然的無可置疑的?有的甚至說,早已覺得此人可疑,一個單身女人,拿著一份工資,竟然可以將兒子送到法國?
看到這裡,茹嫣就像被人當頭棒擊一樣,眼冒金星,頭痛欲裂,絕望得如一隻落水狗,岸上是一片蒙面大漢拿著刀叉棍棒虎視眈眈候著她。接著有一段意識喪失過程,呆呆面對螢幕,腦子一片空洞。許久,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這是茹嫣成人之後,第一次失控地大哭。接著,她一邊哭,一邊就快快動手將那個可怕的帖子連同所有跟貼統統刪掉,這是她當版主以來,第一次刪帖。茹嫣像一個開了殺戒的劊子手,刪掉帖子之後,又一不做二不休地將這個“我是狐狸精”的IP封掉。她想,如果當時此人在她的面前,自己會將它撕扯成碎片。
重新整理之後,頁面上已不再有那個恐怖的帖子,茹嫣依然渾身發抖。過了一會兒,茹嫣再次重新整理,想看看其他網友的反應,沒想到又出來一個“我是狐狸精2”,它洋洋得意地說:“你想刪我的帖子?你想封我的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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