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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不斷登門,各類朋友紛至沓來,好多人都是原來看過王孟英的書,這回原版真人來到了這裡,於是一時間“虛室生白,人皆羨之”。
在上海,王孟英遇到了西方醫學。
其實王孟英很早就遇到了西醫,到了上海以後,則可以更加近距離地感受西醫了,那麼王孟英對西方的醫學是什麼看法呢?
歷來大家認為中西醫是兩門不同的學說,兩者格格不入,不大好互相交流。
但是,我們從清末民初的中醫學人的態度來看,大多數中醫對西醫是非常的包容的,是抱著學習的態度的。
從文獻中看,王孟英就曾經很詳細地研究過西醫的解剖學,他認為西醫的解剖做得非常的好,比如傳統中醫認為思考問題的地方主要在心,而王孟英在《重慶堂隨筆》中就論述了西醫在這方面是對的,“腦為主宰覺悟動作之司”。
終其一生,王孟英都在和霍亂作鬥爭,但卻只能做到拯救半數偏強的患者,如果他知道日後西醫有補充體液和糾正電解質紊亂等手段,能夠為治療搶得時間、降低死亡率,他又怎麼能夠不接受呢?
在他的心裡,只有救治患者是第一位的,並沒有中西醫的分別,只要是對救治有利的,就是他要學習的。
這就是個正確的態度。
霍亂阻擊戰
霍亂,是王孟英在上海遇到的最大的敵人。
其實王孟英住在濮院的時候,霍亂就又開始流行了,等到他來到上海,“則沿門闔戶,已成大疫”,“死者日以千人”。
上海那時候也亂著呢,不像現在這麼繁花似錦的,那時雖然也有很多洋人,但老百姓居住的地方還是一個字兒,“髒”。垃圾成堆,王孟英曾經評價上海“臭毒”最厲害,垃圾都釀成毒氣了,您說這該髒到個什麼程度吧。
王孟英剛到上海,住在周採山家的時候,就開始挽起袖子治療霍亂了,當時有家住了南潯的兩個客人,都患了霍亂,一個姓韓的,“須臾而死”,沒給王孟英勻出下手的機會;另外一個叫紀運翔,才十七歲,病情也特重,這位周採山也是個熱心的人,就拉著王孟英去給診治。
王孟英一看這位患者,此時是手和臉都黑了,眼睛也陷下去了,四肢冷,嗓子啞,尿也沒有了,脈也摸不著了,大汗淋漓,舌紫苔膩,完全處於病危狀態。
那也得治啊,王孟英判斷,此時還沒有到芒種,“暑溼之令未行”,不是暑溼的病證(各位注意,這就是中醫的時間辨證,根據節氣和當時的天氣狀況來判斷病因),這是個伏邪晚發的病例(伏邪,是溫病理論中的特殊概念,認為有些外邪可以潛藏在人體內部,等到機會適合,會自裡向外而發,這個理論在現代治療肝病、腎病等方面都有特殊的意義),於是就急忙在患者的曲池、委中兩個穴位刺血,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然後開方:黃芩、梔子、豆豉、黃連、竹茹、薏苡仁、半夏、蠶矢、蘆根、絲瓜絡、吳茱萸,熬好冷服,等到藥服下去了,患者就不吐了。
第二天的時候患者的脈象稍微明顯了一些,又喝了兩劑後,身上的黑色淡了些,但是開始煩躁了,眼睛也紅了,王孟英認為,這是伏邪從裡面發到外面了,就於前方去掉吳茱萸、蠶矢,加上連翹、益母草、滑石,服下以後,患者就開始全身發斑(這也是伏邪外發的表現),但是四肢開始溫暖了,小便也通暢。
然後王孟英又開了些清熱化毒的藥物,患者就痊癒了。
7;王孟英(26)
這個病例的確是從死亡的邊緣把患者給搶了回來,周採山同志看了以後很高興,反正自己是開“紙號”的,紙有的是,就拿來把王孟英的這個治療方法印了好多,當傳單給發了,不知道效果如何。
從治療了這個紀運翔患者以後,王孟英的名聲就開始傳開了,於是有很多人,患了霍亂,立刻就跑到這裡來請王孟英出診。
王孟英說一開始效果還不錯,可是到了夏至以後,天氣也熱了,內外合邪,這病情可就一個比一個重了,“非比往年之霍亂”。這使得王孟英必須小心謹慎地隨證而變,“甚費經營”,最後治療好了很多重症患者。
但是,在王孟英的書裡,也列舉了很多最後功敗垂成的失敗病例。
比如王孟英的親家褚子耘茂才家裡的使女,患了霍亂,王孟英去診病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發硬了,王孟英趕快用奪命丹給灌入口中,然後開了解毒活血的藥物,幾付藥以後就活過來了。
但是,後來,王孟英聽說她仍然是“淹纏不健而亡”,可見治療並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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