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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媽說道。

姑媽是個可憐人，23歲嫁人，結婚一年老公就死了，她沒有生育，當了半輩子孤人。高母被高漸飛接回家後，姑媽就搬了過來，日夜照顧高母。

“好吧！小飛，你陪會你媽吧！不過你也注意早點休息。”姑媽站了起來，拍了拍高漸飛的肩膀，然後飛快地轉過身去。高漸飛很清楚的看到，姑媽紅腫的眼睛裡，又有淚水悄然落下。

姑媽離開後，高漸飛坐到母親身旁，輕輕抓起母親的左手。

母親的手冰涼透骨。母親的臉龐依然安寧賢惠，恬淡無爭，但是此刻卻顯得蒼白如紙，猶如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媽，”高漸飛輕聲地喚了一聲，就好像往常和母親聊天那樣，款款訴說著，“您起來給我煮一碗蛋面，好麼？以前，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您都會給我煮蛋面的……媽，我一直都沒說，其實，您煮的面，很好吃，真得很好吃……媽，以前我總是嫌你囉嗦，埋怨您老是教訓我，您可不可以醒過來，我真得很想再聽您教訓我，罵我，真得很想……”

無聲的淚水，就像開閘的洪水一般，從高漸飛的雙目中流瀉出來。

他沒有去抹眼淚，任由它們在臉上滾動著。

“媽，今天我去找曾建那個畜生了，但是……我沒用！我真的沒用！他就站在我面前，但是我真的沒用！以前，我問您，我為什麼叫‘高漸飛’，您笑著對我說，那是因為，你和爸爸，希望我漸漸的飛起來，越飛越高，但是兒子沒用！讀書的時候不用心，踏入社會又找不到好工作，兒子一定讓您很失望吧……”高漸飛緩緩地側低下頭，把臉挨在母親的手背上，“媽，您對我說，做人做事，一定要講良心，一定要做好人，因為好人有好報……您是個好人，您從來不得罪任何人，工作上和同事之間，還有對待街坊鄰居，您從來都不斤斤計較，您總是吃虧，您是好人，但是……您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好人真的有好報嗎？真的嗎？媽，我沒有辦法了！曾建一家的勢力很大，我沒有辦法，我告不倒他們，我想通了，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這件事了！媽，昨天我在地攤上，買了一把匕首，媽，您放心，您不會白白被撞的！我會替您報仇的！大不了，我償命就是了！還有，我在做這件事之前，一定會把老爸安頓好的！我會去弄一大筆錢，交給姑媽，這筆錢，應該足夠老爸安度晚年。恩，媽，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說完，高漸飛輕輕放下母親的手，替母親理了理頭髮，轉身出了屋。

高漸飛擦乾淨眼淚，來到客廳。

父親和姑媽在客廳裡交談著，兩人都是愁雲慘霧的樣子。

“老爸，我先服侍您休息吧！”高漸飛走過去對父親說道。

高漸飛家的平房，面積只有四十多平米，被分割成一個客廳，兩個臥室，一個廚房帶衛生間。

現在，客廳裡擺了一張床，是高父睡覺的地方。其中一間臥室裡有2張床，是姑媽和高母住的。最後剩下一個臥室，是高漸飛住的。

姑媽站了起來，“你們爺兒倆，都早點收拾好睡覺吧！”說著，她就要朝裡屋走去。

“姑媽，以後就麻煩您照顧我媽和我爸了。”高漸飛忽然說道。

姑媽沒有聽出高漸飛話語背後的潛臺詞，她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小飛你放心，我的病退手續早就辦下來了，現在不用去單位上班，每個月可以領800多塊錢的病退工資，我以後就住你家，好好照顧你媽和你爸！你不用考慮那麼多，專心工作，好好上進！”

說完，姑媽回了裡屋。

“爸，您該休息了。”高漸飛小心翼翼地把父親從輪椅上抱了起來，抱到客廳靠牆的一張床上。wxg·Cc。

“小飛，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讓你姑媽照顧我和你媽，你呢？你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父親躺在床上，氣喘吁吁地說道：“老爸警告你，你千萬不準亂來！聽到沒有？”

高漸飛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老爸，您想太多了，我就隨口說說而已，畢竟我也要出去打工掙錢，家裡的事情，當然要拜託姑媽了！好了，您休息吧！天熱，我睡不著，到外面抽會煙。”

說完，高漸飛轉身朝屋外走去。身後傳來父親因為剋制不住而迸發出的一聲嗚咽。高漸飛的身形頓了一頓，不過他並沒有回頭，直直地出了家門。

高漸飛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面坐了下來，掏出煙，點燃，猛吸了起來。

一口接一口的狂吸，中間沒有絲毫的停頓，不一會，一根菸燃盡，高漸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