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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因為那時候他對她講,女孩子應該少抽菸,對身體不好。又建議她可以好好學一學下棋,可以提高智力。所以她刻意地做了這樣的選擇。
她也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喝粥,直到後來生過大病,一度只能靠著稀粥維持生命,才重新接受這種食品。
因為那天晚上,當她只穿著他的大襯衣,用心地洗床單上的那一點血跡時,江離城在廚房裡煮粥。
她得承認,那的確是她喝過的最好的粥。她坐在院子裡捧著碗,她剛洗過的床單在夜風裡輕輕飄蕩著,不時拂過她的頭髮,而她的髮絲被風吹到臉上。
她羞澀地笑一笑說:“我真的洗了床單,我以為那是你騙我的藉口。”
江離城在她身前蹲下,幫她把頭髮一一拂到耳後,手指順著她的耳朵一直滑到鎖骨,輕輕地挑起她戴在脖頸上的項鍊,那是後來他幫她戴上的,她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他的聲音也很像風:“我不騙人,我喜歡說實話。我對自己說,如果讓我遇見你第二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陳子柚不止一次地想,究竟是自己太傻還是他太過高明,她居然會把這句話當作綿綿的情話,令心中微波盪漾。
那天也是個月圓之夜。明月當空,灑下一地光華,院中樹影斑駁,他的側臉在月光與樹影下神秘莫測。
陳子柚突然便有了不安的感覺。她站起來說:“我該回家了。”
“好。”
她換好衣服,離開時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說:“我再過幾天就要去上大學了。我離開前能再見到你嗎?”
江離城在月色下笑得很淡:“你找得到我?”
陳子柚天真地點頭。涉世未深的年輕姑娘,本來就不容易辨清實話與調情之話的區別,何況她遭遇了箇中高手。
6…驚夢(1)
6…驚夢(1)江離城果然失蹤了,他最後那句如輕風一般低語的話,並不是開玩笑。
陳子柚那日夜裡離開時,有少女初長成的竊喜,也有難以啟齒的羞怯與不安。她離開時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臉,以及討取一個撒嬌的擁抱。
那時手機還是極奢侈的用品,陳子柚在那個下午知道他是一名在讀的研究生,必定不會有這樣的東西,而他那間潔淨得只剩四面牆壁,幾乎沒有任何低階趣味現代品的家,她也沒見到電話,所以她沒問他的聯絡方式,就匆匆地離去。
她深深地感到自己行為的荒唐與冒失,雖然她不見得後悔,但她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訴她,她不應該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得太不自愛——雖然她已經很不自愛了。所以接下來的一天裡,她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忍著不去找江離城,也不讓家人發現她異樣的情緒。
第二天下了多年罕見的大暴雨,接連下了幾小時,此後的兩三天裡也一直不見消停。
城市裡老舊的排水系統受到了嚴峻的考驗。多年前的新聞傳媒尚不像現在這樣相對的透明與開放,陳子柚只能從傭人竊竊私語的聊天中得知,有一些老房屋被雨水沖壞了,甚至有人被雨水沖走了。
她幾度要冒著雨跑出去,又被人拉了回來,因為她自那夜回家後,便一直髮著低燒,傭人得命不許她出門。
她焦躁不安,像一隻被圈養在袖珍籠子裡的荷蘭鼠,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但是她與父母的關係卻似乎漸漸緩和了。他倆都很忙,一個忙工作忙應酬,一個忙著與姐妹們搓麻打牌,與她相處的機會本來也不多。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真相曝光後,她像一枚壞掉的爆竹一般,噗地啞響了一下後,便悶悶地不作聲,父母試著與她交談幾次未果後,也便縱容了她的消極抵抗。
在他們眼中,陳子柚一直是乖巧的女孩,從小就不哭也不鬧,遇上不順心的事情,自己悶上幾天,等有了新的目標,便自然而然地忘掉了,她自我療傷的功力很強。他們以為這一回也這樣。
所以當接連幾天的暴雨終於消停,陳子柚在長達大半個月的時間裡第一次主動開口再次叫他們“爸爸、媽媽”時,他們以為這一場家庭糾紛也終於雨過天晴了。
畢竟女兒已經過了17歲,距離可以從思想及人身等形式獨立的日子已經只差幾個月,而且她從小就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喜歡粘著父母,而他們這樣的家庭,過多的物質享受反而能夠沖淡親情,所以這身世真相之於她而言,傷害的力度可能會更小。
但是陳子柚的好心情其實來自於好天氣以及她痊癒的感冒。到了下午三點多時,她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很熟練地換一次公車,然後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