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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快要完成的筆記有些人看了會為我感到害臊,因為他們的成長就是一步步狠狠的否定自己的孩子氣,我當然不能理會。一句話,孩子氣是天下至寶,金鑽失色,青春不能出其右。說得有點囉嗦;我的這些話你可能聽不太懂,可是沒人可說,積在我心裡又有點憋不住,多少有點想用思想的快樂引誘你一下的意思,引誘你把房子賣了,把生活文學化,你不敢。”他有一次qq聊天時跟我這樣說,我從聊天記錄裡複製了出來。
這些話他自然不願讓我說出來,因為這些話顯得他比別人更有智慧似的,別人會誤以為他不可一世,會誤以為是那類時常在窮青年身上會出現的、固執而反常的驕傲。我與他的相處自然沒有這種感覺,我感到我被他吸引正是因為他的智慧和孩子氣的融合。我引用出來是為了表明這書名大概也符合他的意思,這種引用也可以稍稍向讀者介紹他。當然可能我多此一舉,還是看看他的筆記吧,其中一些章節我忍不住多讀了兩遍,讀來頗為興味。當然了,也可能我是他朋友的緣故,愛他的緣故。這筆記有些長,現在不妨讀兩章看看,讓讀者自己評價。
序、第一章(123)
這本筆記詳細記錄了大學時我愛上同性和大學後愛上文學的歷程,這兩個變化交叉在一起,就像農人們用兩條粗粗的稻草繩搓起來的大稻草繩。我的十七歲到二十五歲就是兩者所造成的苦和樂。必須先就交代一點,愛上文學比愛上同性難得多,前者是想要高舉的向上追求,後者是隨著快樂的向下追求。把造成眼睛的變化程度進行比較,愛上同性是微變,愛上文學是鉅變。直到寫這筆記前不久我才完全覺得愛上同性也沒什麼不好,可是一大段時間都覺得有些壞。這是內容交代。
寫作的時候,我有時像是以過去的我為主角寫小說,有時又像自己在寫回憶錄,因為寫著的我又要跳出來說兩句。有一點很清楚的是,過去的我是主角,而現在的我是導演,本來導演是不出現的,但導演的部分又舍不去。也可以說像父與子,我有時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寫著那位少年的荒唐事,寫著寫著才想到:“這就是我啊。”不好意思起來,可笑之餘又有些心酸。即使如此,我雖然偶爾也為他的荒唐感到害臊,不過這樣害臊也害臊習慣了,大多我都不怎麼害臊了,彷彿助我煉就了定力。除了上面兩種體裁外,有時就按著性子又像作一段詩,跟前邊的文字感覺完全兩樣,又不好用不同字型區別開,所以體裁有些四不像。而我三者都不擅長,我的目的是把事情描述清楚,所以不能當藝術作品來看,我沒有那樣的手段。這是體裁交代。
這本筆記主要是寫給朋友親戚看,我用來向他們出櫃的,出櫃出得是闊氣了些。正因為三言兩語跟他們說不清楚,故而想寫這筆記。多年來,我不想直接跟他們說我是同性戀,我沒有信心這樣做,一怕自己丟臉難以自處,二怕失去他們。直到寫成,我自覺說清了,他們再要怎樣,那是他們的事情,再要怎樣我也無可如何心安理得了。當然,我雖說是個無名之輩,不會真就期望自己只有這些少量的讀者,也有以文邀點名的意思,希望不是惡名。我的好些親戚也不識字,就是對於他們寫了也等於白寫。這是目的。
如果讀到了、並有興趣讀的人,閱讀能給您帶來益處的話,我會感到榮幸。因為這是一本詳盡的自我分析筆記,有些參考價值,不管是對同性戀還是異性戀,它可以勉強作為少年人進行自我認識的入門教程。至於它的壽命,我就希望它能像粗稻草繩一樣到黴爛風化前紮實一段時間就好了,因為它確實不是藝術品。這是期望。
前言草草,寫得有些得意似的不合我的意,權且這樣,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再說,能讀到的人也直接不讀了,我現在跳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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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七歲,實歲,從拿到大學通知書到離鄉的兩個月,都在吃同學的畢業酒。公共汽車、摩托車、腳踏車或安步當車周遊全縣,去一些同學家全是因為情誼,去一些同學家一半是情誼,一半是出於小縣城的世俗生活侵入我思想裡的要廣交朋友,對擴大自己未來的勢力有助。最後一場酒,在縣城邊界的一處坐落在高山頂上的村莊裡。離開,一輛到處都是刮痕、泥點、鏽跡的藍色舊拖拉機運載著我們五六個人和十來條要去鎮上出售的小豬,兩個大竹筐裝著它們,我們放腳的位置也不夠。山道不寬,從山上到山下,轉不完的彎,停不住的嗷嗷叫,小豬和我們都有些不安。那一個多小時的異味似乎去大學報到時還聞得到。
滿暑假的酒氣、言笑使我生活在過去,對未來並沒有做什麼想象。高中三年與其說得到的是一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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