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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官似乎是挺好的人,可是好像也很捨得他走,軍訓結束的快樂顯然戰勝了一切。送教官的另一個景象是每層樓的、宿舍樓底草地旁的垃圾桶堆滿了迷彩服、迷彩帽、棕色的腰帶。
晚上去機房選課。歷來都是有什麼學什麼,現在卻還有老師和課程任意挑選。不過專業課則沒得選擇,必選課、唯一一個老師的也多,只有公共課才有幾個老師選,我自己選自己的,他們三個都儘量選了一樣。
這樣選課,在過去是沒有的事。
在高中,每天都有七節課,上課是負擔、麻煩,窗外的鳥叫、人過都會分散注意力,非要往窗外看一眼,窗外是自由。大學,一個星期二十幾節課,好幾天早晨還是十點開始第一節課,而且新處境的心情好像完全可以包容這些課,又只有一個期末考,六十分足矣。可想而知,這樣上課簡直跟玩似的。當然,我的預期也是不要比這樣更麻煩。
這樣的國慶尤其快樂,快樂尤其。
12
李榮海家去,他家離這兩個小時,好些本省的也回去,女生尤多,女生宿舍幾乎空了。吳亞飛宿舍則約好玩去外面連續玩了幾天,劉和和林小勇兩個出去市區逛。我去姑媽家住了兩天,帶了學生手冊去看。
我自己去二手市場買了一輛二手腳踏車,藍色,笨重,五十塊,有一天下午騎回去,以為不會遠,想好好看看這個城市的這幾條街道,也想好好看看那兩條大江,而不是車上呼嘯而過。似乎也想考驗自己的記憶力,誰想越騎越覺得遠。就像割稻子,一排看過去不長,挖進了一小段有把握的勁就洩了,剩下的似乎割不到底。哥薩西路,哥薩東路,輝山大道,兩條大江上的兩座大橋,兩個多小時才回校,自喜沒有記錯一個路口。回來第二日,惦記著李平、李悅,又去師大消磨了一天,不想回去、回去又是一個人。第二日又過去師大,也沒生出去外面玩的心思,就是說對名勝古蹟,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也不知道去一個城市,遊覽是長知識的一件義務。
悠悠長假一過,進入要上課的日子。李榮海去買了一輛公路腳踏車,瘦瘦的,輪胎、向下彎的把手、座包、各種橫杆都是細細的,後面沒有座位,兩個炮蹬,雙手可以放在把手的正中間騎,我沒見過這樣的腳踏車。瘦瘦的他騎上去,彷彿車人一體。如果說他的腳踏車是美男子,是宿舍樓底腳踏車裡的明星,我這輛那就醜得亂七八糟,簡直影響校容。我雖然很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亟亟需要別人的認可,可是在這些外表裝飾上都不注意,一是出於無知,二是出於省錢,並且認為這是對的。所以根本也生不出嫉妒來,還沒有野心與他做對比。從小到大與人比的,唯有成績。
這種年紀,而且比同齡者晚熟,別人的事情不會想得多而細,介乎只專注於自己的幼稚狀態到思考外界的中間狀態。從未考慮過自己家境不如人意味著什麼。而這些同學比我年長,談戀愛,或比我早慧等等,對外界的思考都比我更超前。所以我看見別人有手機,我根本就沒想到自己也可以買手機,一看也不是人人有手機,好些人就沒有,此時手機的方便沒有那麼強烈的顯示出來。我羨慕的是李榮海按簡訊時那嫻熟的手法,就像看銀行前臺工作人員按數字一樣快速,彷彿不用想,就把一條簡訊發完了。這就比我多一個技能。
我的藍車在車堆裡顯得怪異、醜陋,在買之前我沒有意識到,但買之後,我自己也看得到,林小勇跟吳亞飛就議論過,但我還照樣騎,騎得毫無感覺,也許這裡還有點驕傲在。裘馬輕狂,是正方向的驕傲,我這是反方向的驕傲,自覺樸素。因而非但不自卑,反而有變成驕傲的危險。也總不能換輛新的或者不騎。
班上另一輛比較花哨的車是斜對面宿舍吳邁的,也是一輛公路腳踏車,顏色豐富,什麼都是細細的。吳邁,與鄭都相互親近得快,長相英俊,半露紈絝的飛揚跋扈,煞是好看。在軍訓後,他頭髮就染成了棕黃色頭髮,右耳朵上有個小的銀色的花瓣耳釘,在軍訓時就閃了我好幾下,給我留下印象。這幾天他就跟班上的女生叫劉冰冰的鬧戀愛,讓我們覺得快如迅雷,青春洋溢在他的耳釘上、臉上、腳踏車上、緋聞上。他的戀愛是他比那枚耳釘還更耀眼的裝飾。好看則好看,只是那枚耳釘就像是我與他的區隔,我身上彷彿也不能有那閃光的東西。打耳釘、弄髮式、衣服好看的男生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被我認為是不淳樸,對這種同學避而遠之,我是不望也不即的。
男生的車,大多數普普通通的車,有的閃閃的新,以搭對上大學的新心情,有些低迷的舊,在車堆裡不足觀。
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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