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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模仿一直在持續,佔據了我的生活。我的心思基本全都放在他身上了,社會學專業等等一切都不如模仿他重要。這些模仿,他自然看不到的。我也不會讓他看到。他不可能察覺到我不洗鞋是因為他不洗鞋,在一起上網時我也不看《浪漫滿屋》。
崇拜一個人,要模仿一個人就會觀察他的全部,越模仿越想模仿,感覺也變得敏銳起來,小孩從遲鈍到敏銳的練習就是基於愛的模仿。我又發現他幾乎不說粗話,林小勇、吳亞飛、鄭都、吳邁等等所有人,再熟悉起來之後,“滾“、”草“、“靠””媽的“等等就隨時掛在嘴邊等著似的,是大學生常用銜接詞、語氣詞。他偶一說“靠”字,其他字眼絕不說,感覺語音也沒那麼重,不像是粗話,而是像表達一種輕微的情緒,粗魯度大概跟李悅說“媽媽的”的一樣,不過還是李悅更勝一籌,李悅說這個詞根本就不是粗話。可能是因為他經常對話的人是女生,粗詞用不上,也可能是本身的涵養。甚至用個“靠”字也是礙於男生們覺得他不能說粗字感到的壓力。所以,我漸漸也控制起來,一次一次的認真阻止,但舌頭可不是那麼好管的。——這段寫起來有點兒戲,但我認為必須寫,並不是故意的。
他喜歡睡覺。我是個勞心的人,從不貪睡,彷彿睡覺很浪費尋找快樂的時間,而邁力唸書也不能多睡。從三年級開始,六點就要去學校早讀,到高三沒有中斷過。週末也很少貪睡,高二高三叛逆之後,周天有個早晨可以睡覺,可是也不能睡得很遲,九點鐘起床非常罕見,簡直就是件極不正常的事情。在我看來,睡覺與一中相悖、與高考相悖。在大學後,早起不用了,我還是很早。但見李榮海動不動睡到十點,甚至十一點,我自己也有點心動似的,為能這樣放肆的輕鬆還覺得有些不現實。“睡覺多好,睡覺什麼都不用想,沒事就睡覺。”他這樣說道,我就羨慕起他喜歡睡覺的那種喜歡的感覺,我便要想一下他貪睡的睡姿,簡直覺得貪睡的人必都是良善之輩。於是漸漸的我也試著睡到十點,十一點,總想著做那麼多幹什麼呢?偉大的木心也說過一句話,這句話也很偉大:
少年兒郎的貪睡是珍貴的,無咎的,因為後來求之不得。
日子過得把家都忘了似的,雖然每週都給娘和奶奶爺爺電話,但總是忘記他們,只是週五晚上一到,由著習慣幡然醒悟似的,我原來還有個家鄉。電話一掛,旋即又忘了自己有個故鄉。
正文 第三章 同床(24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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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十二月,歲寒。我跟李榮海說:“我要跟你睡。”說得興高采烈。
“太冷了,你看,我蓋的被子又鬆鬆的,跟你還可以擠擠。”我指著姑媽那床被子,被子實在有點薄,故冷,語氣簡直有點孩子式的撒嬌。我與合適的好朋友會這樣,一做朋友,那就柔著做。希望與他們溫溫柔柔的相處,兩人間不要有一點兒刻板生硬的東西。
“太擠了,這床哪裡擠得下呢?翻身也沒法翻。”
“先試試?“我有點求著的意思。
“那好吧。“他身上沒那麼多拒絕人的東西,我便順利的粘上了。
她女朋友在天涼後不久給他買了床簾,一來他有光不好入睡,次則他不太喜歡別人看到他的睡相,再就可以擋風。那時男生少有人圍這個,女生宿舍倒是一個床一個床簾。一個畫著qq企鵝的天藍色床簾圍住他的b號床鋪,真像個大棺材,我偶爾不免有這樣的念頭,一掛上也好像把我們三個和他隔開似的。一裝進床簾後,是個新天地,與世隔絕般的痛快、安寧。有床簾後,冬寒陣陣,他的電話夜宵更顯得美味了,彷彿沒有人聽他說話,在被窩裡輕輕的甜嘴蜜舌更沒有障礙。我上床前,若他先在裡面,不免要翻開床簾看他一眼,看他做什麼,他是要看過來的,兩張臉都動動,意思類似晚安,我便轉回去自己床上。
是夜,我把自己的被子抱進去。兩種睡法,第一各自蓋各自的被子,一條被子包一個人,兩個人並排睡。第二,兩個人一起蓋兩床被子。我似乎不好意思提第二種睡法,身體不用被子隔開似乎太親密了,我打算用第一種睡法。他上來時,我已經把自己包在自己的被子,他說兩床被子疊在一起蓋,我欣欣然把自己的被子翻開。睡下,我睡裡面,靠牆,他埋著我。與朋友一起,摩托車被包在裡面,坐車靠窗,我自然介意,我畢竟是家裡的長孫。一個人男生在成長過程中,自覺長大了不免要與同齡人爭外面的位置,漸漸的坐外面,長大不免就是這麼回事。我與李榮海睡裡頭外頭我也感覺到這點,一是他比我年紀大,有一種重力勢能式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