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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隨從上來,未免令人生疑——能活著進去,是不是也可以活著出來?
蘇夢枕身邊也是有人。
三個人。
都是姓蘇的。
這三人當然是蘇氏子弟,而且都是蘇氏家族裡精選出來的子弟,在早十年前,蘇夢枕已讓他們一個學穴位按摩,一個學推命針炙,一個學煎藥採藥。
這三人學成後,都一直留在蘇夢枕身側,為他害病時煮藥、按摩和針炙。
當然,他們總體上仍不如樹大夫的醫道高明,所以仍由樹大夫診治下方,他們才按照吩咐動手服侍、對症下藥。
這三人有名字,也有外號;但名字和綽號,都容易混雜在一起。
事實上,他們的外形也都差不了多少,也容易讓人摻雜在一起,分辨不出來,到底誰是誰。
他們是:“起死回生”蘇鐵標。
“起回生死”蘇雄標。
“死起生回”蘇鐵梁。
三個這樣的名字,這樣的人,卻是很難記。
但他們的本領,卻是誰都忘不了:只要有他們三人在,在穴位上施針炙,於要穴上加以按摩,開方子下藥煎服,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只怕你想死都死不了了。
他們一直都在蘇夢枕身畔服侍。
而且他們都姓蘇。
所以這已不是門徒。
也不只是弟子。
而是心腹。
——可以推心置腹的心腹。
白愁飛進入了第七層塔,見到兩個大櫃子,一張桌子,桌上還有一面銅鏡,還有一張垂著床單不見底的大床。
——好像少了一樣頗為熟悉的事物,但是什麼東西,卻一時想不起。
人都集中在床上、床邊。
床邊的是“三蘇”,蘇鐵梁、蘇雄標和蘇鐵標。
床上的當然就是蘇夢枕。
這層塔裡的事物,都很簡單,只有極需切的東西,才會擺在他平時辦事的地方。
這完全合乎蘇夢枕的個性。
也合乎白愁飛的揣想。
他揣想就在這個地方動手。
殺蘇!
白愁飛上來之前,本來準備了很多話,可是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兩人一見面、一朝相,蘇夢枕鬼火似的雙眼像寒冰一般地逗在他高而挺而尖而勻的鼻樑上,幽幽地問了這樣一句:“你是來殺我的,是不是?”
單憑這一句,白愁飛就知道自己再假裝下去,也是沒有用的了,更沒有必要了。
對方洞透世情的雙目,已洞悉一切,甚至包括生死榮辱。
所以他反問:“你知道些什麼?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蘇夢枕依然沒有從榻上起來,只說:“因為你呼吸。”
白愁飛心下一凜,卻說:“人人自是要呼吸,沒有呼吸才異常。”
蘇夢枕道:“你深呼吸。”
白愁飛道:“我只呼吸,沒有說話。”
蘇夢枕:“但呼吸就是另一種語言。呼吸得快是激動,呼吸緩慢是沉著。你的性情我熟悉,你深呼吸的時候,便是為了要壓抑緊張,你絕少這般緊張,這次這般緊張,當然為了要殺我。”
白愁飛反而笑了:“看來,做兄弟久了,什麼習性,都逃不過對方眼裡。說實在的,殺你這樣的人,想不緊張都難矣。”
蘇夢枕道:“能讓你緊張,確也不容易。”
白愁飛:“知己知彼,雖然未必就百戰百勝,但至少可以估量敵情,利於判斷。你知道我心裡緊張的同時,我也深知你暗裡也緊張得很。”
蘇夢枕:“哦?我好像還未下榻呢!”
白:“說不定那是因為你根本已下不了床了。你說太多話了,你一緊張,就會不停地說話。能讓現在的金鳳細雨樓蘇夢枕蘇公子也緊張起來,說來我真榮幸。”
白:“我們等不及了,你總是病不死的,所以我斫掉了你的樹。”
蘇夢枕沉吟了一下:“君子不奪人所好。”
白愁飛昂然道:“我不是君子。在這時代,當君子,如同自尋死路。君子多給小人所害,我喜歡害人,不許人害我,所以立志要當小人。”
蘇又沉默了一下,眼睛似有點發紅,道:“如果我現在退下來,把位子讓給你,你怎麼看?”
白愁飛坦然道:“這樣最好。省我的事。”
蘇夢枕笑道:“你會不殺我?”
白愁飛道:“我可以不殺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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