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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謀變之心。皇上聞之必喜,自無事也。”蕭何然之,以重金謝之,召平不受而退。次日,蕭何上朝,辭其封賞。高祖知其示無謀反之意,果然大悅,盛讚丞相之忠。後張耒有詩道:
蕭公俯仰系安危,功業君王心獨知。猶道召平能緩頰,君臣從古固多疑。
卻說高祖已誅彭越,梁地無王,遂招眾文武道:“梁處中國之腹,乃興盛之地,非一王可治之。朕欲分其為二,東取東郡給之為梁國;西取潁川郡益之為淮陽,可擇賢者王之。”時燕王盧綰聞彭越之變,已返至洛陽,遂與相國蕭何進道:“王子劉恢、劉友可立之。”劉恢、劉友亦高祖群姬之子,高祖遂許:封劉恢為梁王,以定陶為都;劉友為淮陽王,以陳邑為都。
封賞已畢,丞相蕭何諫道:“近聞南海趙佗兼併鄰縣,有欲動之心。臣思越人之俗,好相攻擊,前時秦徙中縣之民於南方三郡,使與百越人雜處。會天下誅秦,趙佗居南方長治,治有文理,中縣人以故長存,越人相攻擊之俗益止,俱賴其力也。請立為南越王,以定南土。”高祖道:“蠻夷之部,不知禮節,若不奉詔,斬殺使者,事反不美。”陸賈出班道:“臣居楚時,與越人常有往來,今願為使一行。”高祖許之,遂令陸賈捧印符往冊封,叮囑道:“古之使臣,能屈敵拒反,不辱使命,公今奉命,朕日夜守望,勿負朕意。”陸賈拜領,遂往越地來見趙佗。後劉克莊有詩道:
田橫死士今亡矣,陳豨從車安在哉。獨有尉佗尚黃屋,故應兩費陸生來。
這南越王趙佗是何許人也?還需簡敘一番:卻說秦並天下之時,略定揚、越,置桂林、南海、象三郡,徙民與越人雜處。秦二世二年,南海尉任囂病重將死,因龍川縣令、代郡真定人趙佗,年方一十三歲,才氣過人,乃召之語道:“聞陳勝等作亂,豪傑叛秦相立,南海闢遠,恐盜兵侵此。吾欲興兵絕新道,自備侍諸侯變,正遇病甚。今番禺負山險阻,南北東西數千裡,頗有中國人相輔,此亦一州之主,可為國。吾料郡中長吏無足與謀者,故召公告之。”即以位讓趙佗,行南海尉事。至任囂死,趙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溪關道:“盜兵將至,諸公當急絕道聚兵自守。”眾皆應從。趙佗乃以法誅秦所置吏,以其黨聚兵為守。及秦已滅國,趙佗即擊並桂林、象郡,自立為南越王,獨霸一方。
說到此處,言歸正傳。卻說陸賈出使南越,趙佗初聞漢使至,心存傲慢,遂束髮箕踞以見。陸賈以印符進之,趙佗不受,與陸賈道:“素聞漢帝乃沛中一亭長,何以封我?”陸賈笑道:“古人言‘夜郎自大’,莫過於君也!”趙佗大怒,喝道:“汝不懼死乎?”陸賈道:“吾乃中國一書生,生死自可由大王主定。然請足下自量,汝將身歸何處?”趙佗道:“中國何可懼哉?”陸賈仰天長笑,複道:“足下為中國人,親戚昆弟墳墓在真定。今反天性,棄冠帶,欲以區區之越與天子抗衡為敵國,禍且及身矣。夫秦失其正,諸候豪傑並起。漢帝雖起身細微,然起於亂世,先入關中,據咸陽,當先亡秦。項籍背約,自立為西楚霸王,諸候皆屬,可謂至強矣。然漢帝起巴、蜀,揚鞭縱橫於天下,五年之間,夷滅強楚,平定海內,此非人力,乃天之所建。天子聞君王王於南越,雖無誅暴之功,卻欲舉兵一爭天下。天子憐百姓久苦,不願興兵,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迎旨於郊,北面稱臣。若不然,天子集天下之眾,先掘燒君王先人冢墓,夷種宗族,使一偏將將十萬之眾南來,驅眾滅越,易如反掌。”趙佗聞之,蹶然起身謝罪道:“居蠻夷中久矣,殊失禮義。”因問陸賈道:“我與蕭何、曹參、韓信誰賢?”陸賈道:“君王似賢。”趙佗復問道:“我與皇帝誰賢?”陸賈大笑道:“皇帝起豐、沛,討暴秦,誅強楚,為天下興利除害,成就三皇五帝之業。今統天下,理中國,人口以億計,地方數萬裡,所居之地土地肥腴,人眾車輿,萬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判以來,天下未始有也。今君王不過數萬人口,皆蠻夷之眾,居崎嶇山海之內,只如漢地一郡,君王以何與皇帝比賢!”趙佗大笑道:“吾因未起於中國,故王於此地;若使我居於中國,未必不如皇帝。”陸賈道:“君王自比項羽、英布、吳芮如何?”趙佗自慚,遂受封為南越王,稱臣奉漢約。謂陸賈道:“越中無足語者,至先生來,令我可日聞所不聞之事。”遂留陸賈居越,每日飲酒談論,數月方使其歸,並取千金及千金之物相贈。陸賈歸報高祖,高祖大喜,厚賞陸賈,拜為太中大夫。正是:化敵為盟建奇功,千古辯士推陸公。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九十四回:走富陵劉賈死事 取荊楚英布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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