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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即使不再北進一步,我湘勇將士也應該受命入京呀!”畢竟老師的尊嚴要保持,曾國藩不能再以剛才的口氣問李鴻章。明明是希望學生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老師卻以教訓的口吻說話。李鴻章對老師的性格是熟悉的,忙答道:“恩師教導的是,救君父之難是臣子義不容辭的職責。恩師與胡中丞,位居督撫,理應親帶湘勇前往,鮑超乃一戰將,非一面之才,且受勝保指揮,亦恐二人難以協調。依門生之見,恩師可據此再作一奏摺,請皇上於曾、胡二人中指定一人,統兵北上,護衛京畿。聖旨下達之時,立即發兵。”說到這裡,李鴻章壓低了聲音,“從祁門到京師,奏摺最快要走半個月,有半個月的時間,恭親王早已和洋人達成了協議。到那時,北援勤王一事,已是過丘之水了。”
機靈鬼!曾國藩情不自禁地在心裡說著,他對李鴻章這個“按兵請旨”計策的妙處已完全明白了,一個困惑他七八天的難題終於解開。曾國藩一陣輕鬆,笑著說:“少荃,那就麻煩你擬個摺子吧!”
奏摺拜發後的第二天,丟失徽州府的皖南道員李元度,蔫頭耷腦地來到祁門。當他得知祁門剛剛渡過危難之後,心中萬分內疚。他想向曾國藩負荊請罪,又怕昔日同窗不容他,便託李鴻章去試探下。果然不出所料,曾國藩一聽便火冒三丈,大聲地對李鴻章說:“他還有臉見我,我都沒有臉見他!你問問他,還記不記得自己親手立下的軍令狀?”。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二章 總督兩江(28)
李鴻章見老師正在盛怒之時,不便多說,只得輕輕退出。剛走到門檻邊,曾國藩又叫住了:“少荃,你趕快替我擬一個摺子,參劾李元度。”
李鴻章吃了一驚,唯唯諾諾地答應兩句,趕緊退了出來。
身材瘦小、戴著高度近視眼鏡、號稱“神對李”的皖南道臺,是個人緣極好的人,眾幕僚紛紛為他鳴不平。李鴻章因為有昨天的大功勞,自覺在眾人眼中的地位大為提高,便儼然以首領的口氣說:“我們一起到曾大人那裡去,替李觀察說說情吧!”
大家都贊同。
當一群幕僚出現在房門口時,曾國藩不知出了何事。李鴻章從隊伍中走出,向曾國藩打了一躬,說:“大家都說李次青丟失徽州府情有可原,這次就寬恕了他,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原來是他煽動幕僚們來動搖自己的決策,曾國藩火了,氣得吊起三角眼,厲聲問:“李元度丟城失地,辜負了本督對他的期望,有什麼情可原,你說?”
當著眾人的面這樣兇惡地斥問,李鴻章很覺丟面子。他心想:我雖然是你的學生,也有三十七八歲了,也是朝廷任命的四品大員,昨天才幫你渡過了難關,怎麼今天就不記得了?再說李元度是你要好的朋友,參劾他,於你臉上也不光彩。
想到這裡,李鴻章心裡有一股委屈感,壯起膽子分辯道:“李元度誠然犯有大錯,但門生聽說,綠營副將徐忠勾結長毛,是這次失守的主要原因。徐忠勾結長毛,能得到綠營官兵的支援,又因為五個月未發餉銀。李次青到徽州僅只九天,要說追查責任,主要責任在張副憲。”
“張副憲守了六年徽州不曾丟失,你去找他吧!”曾國藩冷笑。
“要說失城就參劾,鮑提督先失了寧國府,正因為寧國府丟了,才禍及徽州府,要參劾,得先參鮑超。”
“鮑超有丟寧國之罪,也有救祁門之功。李元度丟失徽州二十多天了,一面不露,他到哪裡去了。你們沒有聽到有人編‘士不可喪其元,君何以忘其度’的對聯罵他嗎?”曾國藩兇狠地望著李鴻章,眾幕僚見狀不妙,都不敢做聲。
“恩師。”李鴻章見曾國藩仍不讓步,只得祭起最後一個法寶了,“李元度從咸豐四年跟隨您,六七年來戰功累累,恩師曾多次對人說過,於李次青有‘三不忘’。今天何以這般計較他的一次過失,豈不會寒了湘勇將領們的心!”
李鴻章沒想到,恰恰是這幾句話把他的恩師逼到了懸崖邊。曾國藩又羞又怒,氣呼呼地從椅子上站起,吼道:“李少荃,你是要我徇私枉法嗎?李元度不參,天理何在?國法何在?”
“恩師一定要參李次青,門生不敢擬稿。”
李鴻章也生起氣來,倔強地頂了一句。門生的這句話,大出曾國藩的意外,他本想衝上前狠狠地訓斥一頓,猛地想起醜道人陳敷說的“雜用黃老之術”,拼命地將火氣壓了下去:
“好吧!不要你擬,我自己寫。”
李鴻章是個異常機敏的人,他早知將老營紮在祁門,在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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