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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見的是駐守黃州府兩個月來的表現,而這,卻令謹慎的許知府不能放心。他婉轉地說:“將軍神威,天下共仰,鎮筸兵的能戰,也有兩三百年的傳統了,下官豈能不知?只是聽說大靈山中的長毛,領頭的是偽英王陳玉成,這小子難得對付。”
“哈哈哈!”鄧紹良狂笑起來,“許太守,你也太過慮了。陳玉成不過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能擔幾多斤兩?老子戎馬生涯三十年,當守備時,怕那個偽英王還未出孃胎哩!他只能在和春、張國樑的面前討便宜,在我面前,只怕是孫猴子遇到如來佛——打不過手板心!”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舉起酒杯,說:“許太守,來,放寬心喝一杯,這是我們乾州廳頂頂有名的雪山老窖。”
第三章 強圍安慶(11)
許賡藻拗不過,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細細地嚼了兩根青菜,又提起戰事來:“軍門大人,胡中丞曾跟我說過,黃州、蘄州一起護衛長江天塹,兩州相隔不遠,遇到危難時互相救援。參將劉喜元現帶一千五百弟兄駐紮在蘄州,與下官一向關係融洽。為確保黃州萬無一失,下官擬請劉參將率部來黃州暫時協助軍門大人幾天,待風聲平靜後再回去,想必軍門大人會同意。”
許賡藻的聒噪不休,已使鄧紹良不快。心想:請蘄州兵來,一切開支反正都是你出,我也樂得有人來分些責任,你他孃的要請你就去請吧!鄧紹良拿起放在桌邊的紅頂傘形帽蓋在頭上,站起身來說:“既然胡中丞有話在先,劉參將那裡,你就去請吧!老兄在這裡寬坐一會兒,我去上了茅房就回。”
說完,腆著肚子離開座位。對於這種沒有教養的武夫的失禮行為,許賡藻雖氣憤,但不能做聲,也只好悻悻站起來說:“時候不早了,我也就此告辭,明早我派人去蘄州。”
次日凌晨,太陽還沒出來,黃州府到蘄州的官馬大道上,一騎快馬在賓士。馬上坐著一箇中年漢子,背上背一個黃包袱,正握緊韁繩,聚精會神地趕路,冷不防一顆石子打在馬屁股上。那馬突然受驚,前蹄騰空,將毫無準備的漢子掀下馬背。正在這時,草叢中飛出一個青年英雄,一隻手鐵鉗似的掐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亮出明晃晃的鋼刀。漢子嚇得臉都變黃了,冷汗淋漓,帶著哭腔說:“好漢鬆手,我是個下書的人,身上只有五兩銀子,都給了你吧!”
青年英雄瞪了他一眼,罵道:“誰要你的臭銀子,把馬牽著,跟我走!”
那人乖乖地牽著馬,跟著青年離開大道,來到一片樹林中。原來,這青年英雄正是太平軍殿右十八檢點康祿,他選在這段人煙稀少之處,已埋伏半個時辰了。康祿厲聲問:“你說你是下書的,你下的什麼書?”
漢子低著頭,猶豫著不敢講。
“快說!不說,一刀戳了你!”
那人嚇得連連磕頭,說:“好漢饒命!我說,我下的是求援書。”
“向哪裡求援?”
“向蘄州府劉參將求援。”
“你是什麼人?”
“我是黃州府知府衙門的師爺許清。”
康祿心中高興,果然沒有認錯人。
“起來,跟我走!”
“好漢要我到哪裡去?”許清愈加害怕了。
“休要問,跟我走就是!”
“好漢!”許清重又磕頭,“好漢放了我吧,我有公文在身,誤了事要殺頭的呀!”
康祿拉下臉來,吊起雙眉罵道:“你怕知府殺你的頭,就不怕我殺你的頭?你再囉嗦,我這就宰了你!”
許清不敢再求饒,順從地站起來。康祿剝下許清的外衣,撕下一條做帶子,矇住他的雙眼,將他抓上馬背。兩人騎著一匹馬,飛也似的朝大靈山奔去。
第二天斷黑時,一支千多人的清軍來到黃州城下,領頭的卻是官居太平天國地官又正丞相周國虞。昨天,陳玉成、周國虞、康祿一商量,決定利用這個好機會,冒充清軍混進黃州城。太平軍因布匹緊張,又因常遊動打仗,無暇製作軍服,常常從戰死的清軍官兵身上剝衣服穿,故軍中敵軍衣帽極多。許清在威逼下,也被迫就範,答應和他們一起進黃州。
黃州城門早已緊閉,城牆上,幾個鎮筸兵提著燈籠,拿著銅鑼,邊走邊喊:“加強戒備啦!”
“嚴防長毛囉!”
第三章 強圍安慶(12)
怪腔怪調的湘西土語在夜空中傳播著,使人聽了毛骨悚然。城門頂上,昏暗的紙糊燈籠邊,站著幾個懶洋洋計程車兵,正在用不堪入耳的痞話互相逗樂,似乎並沒有發覺,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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