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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站在這個歷盡滄桑的院落裡,我突然有了一種激動。
一百多年前,六歲的光緒皇帝從這個院落中走出,等待他的,是“變法維新”、“帝國中興”的虛幻迷夢;
五十多年前,也是從這個院落中,走出了一批批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他們肩負整個民族的期待,從這裡啟程走向世界,去完成學習知識、報效祖國的神聖使命;
今天,無數才藝臻備的青年才俊,從這裡呼嘯啟程,走向世界的廣闊舞臺,去展現自己張揚的個性,去放飛人生的絢麗夢想。
鮑家街,夢開始的地方。
緣起
說到成立留蘇預備部的起因,就不能不提到1951年新中國向蘇聯派遣的第一批留學生。
1951年7月,解放戰爭的硝煙剛剛散盡,來自祖國四面八方的三百七十五名優秀青年便雲集北京。
在他們當中,既有戰功卓著的紅軍將領,也有意氣風發的高中學生;既有躊躇滿志的年輕幹部,也有經驗豐富的技術人員。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已經四十多歲了,而年齡最小的,還不到二十歲。由於時間緊迫,這批學生只是在北京集結一個月,簡單瞭解了一下蘇聯國情,就匆匆上路了。
到達蘇聯後,這批學生分別被安置進入莫斯科第一醫師進修學院、莫斯科機床工具學院、莫斯科鐵路運輸工程學院、莫斯科運輸經濟學院、列寧格勒鐵道運輸工程學院、薩拉托夫汽車公路學院等高等院校學習。
對於這些學生來講,俄語基礎幾乎就是“零”。絕大部分學生還是在火車上,從蘇聯列車員那裡學會了第一個俄語字母。
蘇聯方面顯然對如何對待這樣大量的留學生也沒有足夠經驗。當這批幾乎對俄語一無所知的學生到達後,蘇方居然沒有安排哪怕是短期的俄語培訓,就直接將他們領到了各高等院校的課堂。
沒有任何語言基礎,沒有任何精神上的準備。新中國的第一批留學生,猶如一群赤手空拳的戰士衝上了前線。
曾在莫斯科第一醫師進修學院學習的張璇在回憶文章中寫到:
“第一天在教室裡上課,老師在黑板上連寫帶說。我不知其他同學能聽懂多少,反正我是一個字都沒聽懂。一堂課快結束時,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兩個俄文字後就走了。我們幾個聽課的還呆坐著沒有反應。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回宿舍趕緊查字典,原來黑板上寫的是‘下課’。”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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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夢開始的地方(2)
既要從頭學習一門語言,又要完成學習和研究,還要逐步適應一種迥然不同的文化,新中國的第一批留學生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郭子恆'U4':
“開始的第一年,我們每天都要花十幾個小時學習俄語。除了七八個小時的睡眠外,處於清醒狀態的全部時間——包括走路、乘車、購物、進餐,甚至於去衛生間等一切活動——無時不在背誦俄文單詞或常用語。俄漢詞典和記單詞的小卡片一刻也不離身。最初那種有眼不識字、有耳聽不懂、有口張不開的苦澀,比之戰爭年代的艱難困苦、飢寒交迫還要難耐得多。”28
1951年留學蘇聯的李振肅'U5'回憶道:
“那時學習真是分秒必爭!一天學習十幾個小時,能夠在兩節課中間休息的十分鐘內,伏在桌子上打個盹,隨即又繼續全神貫注認真地捕捉老師講的每一句話。列寧格勒夜長晝短,常在昏暗的早晨就進了實驗室,晚上幹到十一、二點是常事。晚上從實驗室出來再回住處吃晚飯,睡覺就很晚了。設了兩個鬧鐘早晨叫醒我。有一次實在太困了,兩個鬧鐘一一響過,但在按住鬧鐘後一下又睡著了。不過猛地又驚醒了,趕快跳起來去上課,居然沒遲到。29
憑藉著戰士一般衝鋒陷陣的勇猛頑強,大部分學生不僅出色地完成了學業,其學術成果還得到了蘇聯專家的讚許。
1955年7月,塔斯社播發了這樣一條電訊:
“蘇聯中央醫師進修學院學術委員會授予中國醫師潘世徵醫學副博士學位。他的論文被蘇聯著名科學家認為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潘世徵一九五一年到莫斯科學習,那時他一個俄文字也不識。現在,在他的論文參考文獻目錄上已列有蘇聯作者的學術著作二百多種了。”
潘世徵'U6'是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紅軍醫學專家。出國之前,他已經是新疆軍區後勤部政委兼衛生部部長。1951年,三十六歲的潘世徵被派遣到蘇聯學習。在蘇聯學習期間,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