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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告訴我便說,不願談及,我亦無法。”我看著沉寂的夜色,淡淡的說。
他笑看著我問:“真的看得這樣淡然?”我低下頭,反問道:“你還在懷疑二哥哥的忠心麼?”
“你說呢?我還要多少人質在手上?除了你、除了你家人!”他冷著眼,身子由於氣憤微微顫抖。
我定定的看著他,沒有言語。“用人質才能保證的忠心,是我作主子的無能,不是門人的問題!”他摔開我的手,別過臉,獨自生著悶氣。
“不過問你一句,這急躁的脾氣又上來了。”我好笑說著,跟了他進得寢室。見他坐在榻上不作聲,我喚了丫環婆子奉上茶後,下人們自退下不提。
月光的清輝撒進室內,我支起明燭,在書案上繪起圖樣來。
“我在生氣。”他對著屋外冷冷的說。
“知道。”我頭也不抬的繼續繪圖。
他突然走到我身邊,抱著我道:“你不安慰我麼?”
我笑出聲來:“你又不是雪……”再提起這個揪心的“雪”字,我沒有了晚膳前的淡然,說出口的話就這樣浮在半空,上不得,下不得,我還是無法忘記這個傷痛。
“停止,不要再想了。”他緊擁著我說道,“就是怕你太過傷心才……”
“胤禛,你是為了我才讓熙兒來京的麼?”伏在他懷中,我輕輕問出聲,他卻未回答。
淡淡的哀傷消融在升騰的霧氣中。歲月流逝,我終會遺忘內心的疼痛。
然而,朝堂上的暗流洶湧卻未因他的淡然而停止。
次年五月,大哥哥遭人彈劾受賄索銀五千八百兩,罷去安徽布政使銜1。
我看著邸報,冷笑道:“一個小小的知府都貪了一萬八千兩,我大哥哥身為布政使只索五、六千兩,居然有人相信,實在可笑!我家再不濟也不會差這幾千兩銀子,這樣指派,什麼意思?!”
“所以罪名並不是索賄,而是失察。”他開口說道。
“胤禛,是你去疏通了關係麼?”我心裡焦急,肚子一陣難受,疼得我彎下腰。
“小心肚子裡的孩子!”他慌忙扶我躺了下,勸道,“這朝廷裡面的操作,你只不用管。等得你大哥在安徽那邊交接完畢,回了京城再說……你看你把臉都急白了!事已至此,有甚好急的。”
努力抑制住情緒的波動,我憂心說道:“大哥哥回京定被阿瑪一陣好打了,好在不是索賄罪名,不然非氣死阿瑪不可。”
“無須擔心,我會跟你阿瑪解釋的,這是朝堂上的黨爭,與你大哥的為官沒有關係。”
“真的麼?”放心的笑了起來,不意腹中劇痛,我冷汗流了下來。
康熙五十九年五月二十五日寅時,我的第二個孩子福宜出世。
注:
1。詳見《清實錄·聖祖實錄》康熙五十八年十一月丁酉條:
“江南、江西總督長鼐疏言:鳳陽府屬穎州知州王承(?)首告鳳陽府知府蔣國正勒索銀一萬一千八百兩,安徽布政使勒索銀五千八百餘兩。……”
及康熙五十九年五月已卯條:
“……除(安徽布政使)需索規禮,逼勒交待之處,並無證據,無庸議外,其蔣國正交待之時……(著)布政使於蔣國正冒蠲錢糧之事,不行查出,應照失察例,革職,從之。”
其六十 盛京
更新時間2008…3…1 11:38:00 字數:3105
(康熙六十年一月-三月事)
出生體弱的福宜沒能見著正月的花燈,便離了這紛擾的凡塵。
內心的悲哀無處述說,換上素服,我愣愣的看著僕婦、太監們忙裡忙外的為福宜準備後事。
夜色漆黑,鼓過五更,他守在我身旁勸道:“馨兒,你昨個兒都未進飲食,現下先吃些東西,好麼?”
我搖搖頭,緊握著未及為福宜戴上的琺琅魚形長命鎖,大冷的天,竟覺得指尖與手中的項鍊凍成了一塊。
“爺,辰時一到便要出發,是否……”蘇培盛小心翼翼的至他身旁提醒。才想起他奉了皇命,今日起程前往盛京謁陵1。。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下去準備!”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打發了蘇培盛。
見我不言不語,他壓抑急躁的脾氣,端著燕窩粥送到我面前:“馨兒,聽話,喝些粥。”
將臉別向一旁,我倔強的拒絕。他氣極,伸手鉗制住我的下顎,舀了一勺粥,強送入我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