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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特權。
我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向你討要所有的一切,讓你承受比我更大的痛苦。
向金碧輝煌的遼王府投去了最後一瞥,緊握拳頭的張居正踏上了赴京趕考的路,此時是嘉靖二十三年(1544),張居正二十歲。
不管情緒上有多大變化,但對於自己的天賦,張舉人還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自己能夠中第,然而現實再次給他上了一課——名落孫山。
這是一個張居正無法接受卻不能不接受的事實,他的所有驕傲與虛榮都已徹底失去,只能狼狽地回到家鄉,苦讀不輟,等待下次機會。
嘉靖二十六年(1547),張居正再次赴京趕考,此時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考中就好,考中就好。
趙麗蓉大媽曾經說過:狂沒有好處。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張居正不狂了,於是就中了,而且名次還不低,是二甲前幾名,考試之後便被選為庶吉士,進入了翰林院庶吉士培訓班。
庶吉士培訓班每三年開一次,並不稀奇,但嘉靖二十六年的這個班,卻實在是個猛班,班主任是吏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徐階,學員中除了張居正外,還有後來的內閣成員李春芳、殷士儋等一干猛人,可謂是豪華陣容。
正是在這個培訓班裡,張居正第一次認識了徐階,雖然此時的徐階已看準了張居正,並打算把他拉到自己門下,但對於這位似乎過於熱情的班主任,張居正卻保持了相當的警惕,除了日常來往外,並無私交。
十分滑稽的是,張居正雖對徐階不感冒,卻比較喜歡嚴嵩,在當時的他看來,嚴大人六十高齡還奮戰在第一線,且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實在讓人佩服得緊。
所以在此後的兩年中,縱使夏言被殺,可憐的班主任徐階被惡整,他也從未發出一言一語,表示同情。恰恰相反,他倒是寫了不少讚揚嚴嵩的文章,每逢生日還要搞點賀詞送上去。
對此,徐階也無可奈何,但他相信總有一天,這個年輕人能夠體諒到他的一片苦心。
上天沒有讓他等得太久,嘉靖二十九年(1550),張居正與嚴嵩決裂。
在這一年,“庚戍之變”爆發了,張居正眼看著蒙古兵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放火又搶劫。嚴大人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就是不辦事。
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張居正憤怒了,對嚴嵩的幻想也隨著城外的大火化為灰燼,他終於轉向了徐階。
此時徐階的職務是禮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已經成為了朝廷的高階官員,在張居正看來,他是可以和嚴嵩幹一仗的,可幾次進言,這位徐大人卻只是笑而不言,對嚴嵩也百般依從,毫無反抗的行動。
難道你竟如此怯弱嗎?張居正沒有想到,自己寄以重望的老師,竟然是個和稀泥的貨色,只顧權勢地位,不敢挺身而出。當然了,憤怒歸憤怒,張居正自己也沒有站出來,畢竟他此時只是一個七品翰林院編修,況且他也沒有楊繼盛那樣的膽子。
嚴嵩日復一日地亂來,徐階日復一日地退讓,張居正日復一日地鬱悶,終於有一天,他無法忍受了,便作出了一個改變他一生的決定——請病假。
在臨走的時候,他給徐老師留下了一封信,痛斥了對方的和稀泥行徑,其中有這樣一段極為醒目的話:
〖古之匹夫尚有高論於天子之前者,今之宰相,竟不敢出一言,何則?!〗
從字面上理解,大致意思是:徐階老師,你還不如匹夫!
看到信的徐階卻仍只是笑了笑:
小子,你還太嫩了。
第四章 成熟
【天下,己任】
嘉靖三十三年(1554),帶著一腔憤懣,三十歲張憤青回到了家,說句實話,他選擇這個時候回家,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因為此時朝廷正鬥得你死我活,楊繼盛拼死上書,嚴嵩大施淫威,徐階左右逢源,一片腥風血雨,按照張居正的那個性格,想不捲進去都難。
不搞政治,又沒有其他娛樂方式,只好遊山玩水了,於是在那三年之中,張居正遊覽了許多名勝古蹟,從西子湖畔到武當之巔,處處都留下了他的足跡,然而這一輪全國三年遊不但沒有舒緩他的心情,卻使他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原來人生可以如同地獄一般。在看過了無數百姓沿街乞討,賣兒賣女,只求能夠多吃一頓,多活一天的慘象後,張居正發出了這樣的長嘆。
從神童到秀才,再到舉人、進士、翰林,縱使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快,但張居正的一生還是比較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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