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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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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大皆空

“七七”抗戰後,我由濟南逃出來。北平又像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佔據了。可是母親日夜惦念的幼子卻跑西南來。母親怎樣想念我,我可以想象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總不敢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祥的訊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裡,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裡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帶來不好的訊息,告訴我已是失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關於老母的起居情況。我疑慮,害怕。我想象得到,若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親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寫去祝壽的信,算計著會在壽日之前到達。信中囑咐千萬把壽日的詳情寫來,使我不再疑慮。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勞軍的大會上回來,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讀。就寢前,我拆開信,母親已去世一年了!

幾天,我不能工作。因為我要作寫家,所以苦了老母,她可是永沒有說過一句怨言。她不識字,每當我回家的時候,她可是總含笑的問:“又寫書哪?”這是最偉大的鼓勵,她情願受苦,決不攔阻兒子寫書!

生命是母親給我的。我之能長大成人,是母親的血汗灌養的。我之能成為一個不十分壞的人,是母親感化的。我的性格,習慣,是母親傳給的。她一世未曾享過一天福,臨死還吃的是粗糧。唉!還說什麼呢?心痛!心痛!

我到成都,見到齊大的老友們。他們說:齊大在濟南的校舍已完全被敵人佔據,大家的一切東西都被劫一空,連校園內的青草也被敵馬齧光了。

好,除了我、妻、兒女,五條命以外,什麼也沒有了!而這五條命能否有足夠維持的衣食,不至於餓死,還不敢肯定的說。她們的命短呢,她們死;我該歸陰呢,我死。反正不能因為窮困死亡而失了氣節!因愛國,因愛氣節,而稍微狠點心,恐怕是有可原諒的吧?

器物現金算得了什麼呢?將來再買再掙就是了!嘔,恐怕經了這次教訓,就永不購置像樣兒的東西,以免患得患失,也不會再攢錢,即使是子女的教育費。我想,在抗戰勝利以後,有了錢便去旅行,多認識認識國內名山大川,或者比買了東西更有意義。至於書籍,雖然是最喜愛的東西,也不應再自己收藏,而是理應放在公眾圖書館裡的。

第八節 “文牛”與“愚人”

一、文牛

這時候,我已移住白象街新蜀報館。青年會被炸了一部分,宿舍已不再辦。

夏天,我下鄉,或去流蕩;冬天便回到新蜀報館,一面寫文章,一面辦理“文協”的事。“文協”也找到了新會所,在張家花園。

物價像發瘋似的往上漲。文人們的生活都非常的困難。我們已不能時常在一處吃飯喝酒了,因為大家的口袋裡都是空空的。“文協”呢有許多會員到桂林和香港去,人少錢少,也就顯著冷落。可是,在重慶的幾個人照常的熱心辦事,不肯教它寂寂的死去。辦事很困難,只要我們動一動,外邊就有謠言,每每還遭受了打擊。我們可是不灰心,也不抱怨。我們諸事謹慎,處處留神。為了抗戰,我們甘心忍受一切的委屈。

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壞,本來就貧血,又加上時常“打擺子”(川語,管瘧疾叫打擺子),所以頭暈病更加重了。不留神,猛一抬頭,或猛一低頭,眼前就黑那麼一下,老使人有“又要停電”之感!每天早上,總盼著頭不大昏,幸而真的比較清爽,我就趕快的高高興興去研墨,期望今天一下子能寫出兩三千字來。墨研好了,筆也拿在手中,也不知怎麼的,頭中轟的一下,生命成了空白,什麼也沒有了,除了一點輕微的嗡嗡的響聲。這一陣好容易過去了,腦中開始抽著疼,心中煩躁得要狂喊幾聲!只好把筆放下——文人繳械!一天如此,兩天如此,忍心的,耐性的敷衍自己:“明天會好些的!”第三天還是如此,我開始覺得:“我完了!”放下筆,我不會幹別的!是的,我曉得我應當休息,並且應當吃點補血的東西——豆腐、豬肝、豬腦、菠菜、紅蘿蔔等。但是,這年月誰休息得起呢?緊寫慢寫還寫不出香菸錢怎敢休息呢?至於補品,豬肝豈是好惹的東西,而豆腐又一見雙眉緊皺,就是菠菜也不便宜啊。如此說來,理應趕快服點藥,使身體從速好起來。可是西藥貴如金,而中藥又無特效。怎辦呢?到了這般地步,我不能不後悔當初為什麼單單選擇這一門職業了!唱鬚生的倒了嗓子,唱花旦的損了面容,大概都會明白我的苦痛:這苦痛是來自希望與失望的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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