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部分(第3/4 頁)
笑意從容離開,雙目一瞬不瞬地直視前方,任和暖的春風吹拂去我心間澎湃的哀痛與快意。一切與以前或以後的任何一天沒有區別,我依舊是端莊華貴的皇貴妃,不再是為一個妙音娘子之死而驚夢慌亂的甄嬛。
太液清波煙水茫茫,亂紅如雨,我在依稀的怔忡間,早已不記來時路。
時光如一匹上好的綢緞,染著紫奧城幽深的光影與豔麗的姿容。交錯出紛繁奪目的光澤,日復一日徐徐展開,半年後玄凌傷勢逐漸恢復,直視他受傷後健康大不如前,難免生了懈怠之意:又因宮中連連損了好幾位妃嬪,選秀之事隆而重之,選入宮中的年輕宮嬪如雨後鮮亮的花朵一叢一叢在他面前盛開,眩了他的眼,他的心,他的精力也逐漸衰退下來。一應政事奏摺,皆有我先過目,再挑出要緊的讀與他聽。朝政之事我已爛熟於心,卻仍事無鉅細問他意思,知道他自己也覺得厭煩,只叫我自己相宜處置。更甚者,在他御體不適的日子,立於御座垂簾之後,替他細聽朝臣奏諫,再在適當時轉述與他聽。
時光彈指一揮,已到了乾元三十年,因著他的體衰,朝中立太子的呼聲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此時紫奧城中,唯有我位分最尊,因而借「子憑母貴」之說請立趙王予涵之聲最高,此外,亦有不少老臣以為「主少國疑」,提議立長,以皇長子為太子。朝中,頓時分為兩派,爭執不休。主張立貴者以為「齊王平庸,且齊王妃出身不高,不可母儀天下」;立長者則認為「主少而母壯,皇貴妃一旦藉此成為太后,必然把持朝政,牝雞司晨,且皇貴妃曾被廢除離宮,其子不可說子憑母貴。」
立太子之事紛爭連續年餘,玄凌亦不堪煩擾。然而他身體日衰,國本之事必須儘快有定奪,才能安穩國中人心。
這一日,他依舊命我立於御座珠簾之後,沉默傾聽。
燁燁朝堂之上,百官肅立如泥胎木偶,唯有司空蘇遂信眉發皆張,面色赤紅,「臣以為主少而母壯,比如呂后、武氏一流禍害朝綱,且皇貴妃甄氏本非善類,否則何以被廢黜離宮?」
玄凌揮一揮收,道:「朕已說過,皇貴妃氏離宮祈福,祝禱國運,並非廢黜。」
司空毫不退讓,「國有定例,妃嬪離宮祈福,皇上應當加以尊奉,甄氏卻被廢黜,顯然是她德行有虧!」
玄凌一時語塞,司空仍不放過,揚聲道:「趙王年幼,皇上若執意立他為太子,請效法漢武帝未雨綢繆!!」
玄凌目露疑惑之色「什麼未雨綢繆?」
司空道:「漢武帝萬年預立幼子劉弗陵為太子,又恐弗陵生母勾戈夫人正當壯年,會效仿呂后故事生出人蠡慘禍,更牝雞司晨,禍亂朝政,因此藉故賜死勾戈夫人,才立弗陵為太子”他上前一步,大聲道:“臣以為,漢武帝決斷御前,英明過人!「」
玄凌一驚,聲音已含了怒氣「你要朕賜死皇貴妃?」
司空毫無懼色,大聲道:「是」
忍無可忍!
御座之後,我霍然掀開珠簾,款步而出,沉聲道:「司空在聖駕面前口不擇言意欲屠殺後宮,皇上何不撲殺此等不知上下之人,以正朝廷風氣!」
眾臣見我不覺驚撥出聲,玄凌見我出來,不覺蹙眉,「朕 不是囑咐你在簾子後聽著便好,朝堂之上你怎能貿然出來?」
司空氣的發愣,連連上奏,「皇上,皇貴妃換亂朝綱,斷斷不能相容。」
我含了極有分寸的笑意,端然道:「臣妾再不出來,恐怕此身再不得分明瞭。臣妾也希望國本歸正,還望皇上恕罪,也請聽臣妾一言。」
玄凌側身,低聲道:「你有什麼話,回後宮再告訴朕。」
「皇上請聽臣妾一言」,我並不妥協,只是一味堅持。
玄凌五年,亦不便避開朝堂諸臣灼灼目光,「皇貴妃,你說吧。」
我盈然拜倒,真紅蹙金雙蕭海棠錦春長衣扶開如雲袖般的華彩,紫金飛鳳玉翅寶冠垂下銀絲珠絡遮住我的容顏,我正聲道:「皇上,予漓資質平庸,臣妾無德無能不能教導,所以予漓不宜被立為太子。」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連司空也不由愕然,請求道:「皇四子予潤資質聰慧,生母惠儀貴妃出身名門,敏慧仲懷,生前最得昭成太后鍾愛賞識,皇四子最堪即位大統。」
國本所爭,不過是在立長還是立貴。予沛本就默默,予涵因我而受非議,卻連玄凌都未曾在意,還有一個幼子。論生母出身、德行還是本人資質,予潤都是當之無愧最合適的太子人選。甚至連我也能被顧及,我是予潤養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