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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場邊薇奧萊特看見了一條自己散步的斑點狗。她掰了一小塊乾酪放在手裡，蹲下身體，&quot；Du　－Du&quot；地叫了兩聲。斑點狗聽話地跑了過來，吃完那一小塊乾酪後伸出舌頭一直舔著她的手。薇奧萊特撫摸著狗的腦袋，給了我一塊乾酪，讓我也試試。我用右手拿著乾酪，學她那樣蹲下身體。斑點狗卻&quot；嚯&quot；地站起身，像是看見了什麼讓它恐懼的東西似的一邊後退一邊齜牙咆哮。它在對著我的右手手背咆哮。

&quot；別緊張，&quot；薇奧萊特鼓勵我說，&quot；要有耐心！&quot；

我把乾酪換到左手，右手藏到身後。狗於是不再咆哮，甩著尾巴上前從我手上叼去了食物。吃完巧克力後，斑點狗照樣舔了我的手掌，然後甩著尾巴跑開了。

晚上我們就近在夏樂宮附近的一家小酒吧裡吃晚餐。這裡的小香腸和海鮮拼盤很有名。酒吧地方雖然不大，卻佈置得富有家庭氣氛。吧檯上有一臺用來轉播法國足球聯賽的電視機。我很長時間沒有看電視了。學生公寓裡沒有電視機。這十天以來，除了有時在樓下的咖啡館掃過兩眼電視畫面外，基本沒有看過電視。我覺得看電視對人來說更多是一種非必要的習慣性行為。

此刻電視機裡放的是法國電視一臺的晚間新聞節目。我一邊吃飯一邊聽新聞內容。新聞主持人先講了一陣國際政治局勢，然後點評法國國家足球隊在這次世界盃足球賽的前景，客串完足球教練後，他開始播報巴黎本地發生的新聞。大意是巴士底廣場下午的反種族主義###發生流血事件。一人被刺重傷，行兇者為極端###主義者，已被當場拘捕。傷者為巴黎高等師範學院教授，現正在醫院搶救中。

我抬起眼睛注視著電視螢幕。

主持人切換新聞畫面。混亂的人群、旗幟口號、各種膚色各種表情的面孔、警車、救護車、巴士底廣場的&quot；七月&quot；青銅柱。鏡頭最後對準了地上的血痕。血痕已經失去了血的鮮豔色彩，顯得異常卑微寒酸。雅克·希拉剋的面孔隨即出現在螢幕上。電視裡開始播放他的二十分鐘政治演說。

&quot；國王的血……&quot；

&quot；你說什麼？&quot；薇奧萊特問。

&quot；沒什麼。&quot；

&quot；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quot；她看著我問。

&quot；不，沒有。我很好。&quot；我搖了搖頭，回過神來，&quot；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quot；

&quot；那幅畫的事？&quot；

&quot；還有些別的。&quot；

晚餐結束後，我們沒有再去別的地方，我直接送她回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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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樂章　雨季　第一節　巴黎藝術之旅　六

六

第二天上午，我來到拉韋爾律師事務所找到律師本人。請他把科洛先生的那封遺囑信再拿給我看一下。

&quot；可以嗎？&quot；

&quot；當然。&quot；律師說。

拉韋爾律師從保險箱裡取出信件交給我。我再度瀏覽了一遍鋼琴家的遺囑。遺囑的內容有三項。除了提到我的那一部分外，鋼琴家委託雷米卡埃夫人將他名下的所有個人財產捐獻給一個慈善機構。此外他委託拉韋爾律師處理與唱片公司的合約問題。鋼琴家希望收回已灌製的部分曲目版權，停止唱片發行計劃，中止與唱片公司的合約。這家法國唱片公司既非DG、Philips，也不是EMI、Decca或Archiv。它不是任何一家我所知道的發行古典樂唱片而而聞名的品牌公司。公司名為Faust，標誌是一個沉思的老人側面臉影。

&quot；科洛先生簽約的是Faust唱片公司。&quot；他說，&quot；公司的名字源於歌德的《浮士德》。&quot；

&quot；這家浮士德唱片公司在古典音樂界好像並沒有什麼名氣。&quot；我說。

&quot；是沒有什麼名氣。&quot；律師說，&quot；浮士德唱片公司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才成立的，起初以法語流行音樂為市場主攻方向，曾推出幾個反響不錯的歌壇新人和樂隊組合。但在法國之外並沒有太大名氣。到了九七年，公司開始插足古典音樂領域，並簽下一批在歐洲剛嶄露頭角的青年音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