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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我去叫醫生。〃
也有人這麼說。一陣忙亂之後,終於恢復寧靜。
〃各位,非常謝謝你們,幸虧有你們幫忙,他才能逃出鬼門關,請各位放心回去睡覺吧!〃
武藏聽耕介這麼一說,暗想是不是這家的人遇到什麼災禍?
武藏感到好奇,拍去膝蓋上的木屑,走下梯子。走廊後面的房間亮著,武藏過去檢視,看到耕介夫婦正坐在一位垂死的傷者身邊。
〃喔!您還沒睡啊?〃
耕介看到武藏,讓出一個位子。
武藏也靜靜地坐到那個人枕邊。
〃這人是誰?〃
〃我也很驚訝……〃
耕介以驚訝的表情回答武藏。
〃我救他的時候,並不知他是何許人,帶回來一看,竟然是我最尊敬的甲州流兵法家小幡先生的門人。〃
〃哦!是嗎?〃
〃沒錯,他叫北條新藏,是北條安房守的兒子………為了學兵法,長年跟隨在小幡先生身邊學習。〃
〃嗯!〃
武藏輕輕地翻開新藏脖子上的白紗布。剛才用酒洗滌過的傷口,被利落的刀法削切成貝殼的肉片在燈光下,凹陷的傷口清楚地露出淡紅色的動脈。
千鈞一髮………經常有人如此形容。而這負傷者的生命恰可用它來形容。可是,這般利落的刀法是誰使的呢?
第68節:忘我的境界
第68節:忘我的境界
依傷口研判,此刀法由下往上砍,像燕尾般收刀,若非如此,絕削不出這種傷口來。
………斬燕刀法。
武藏猛然想起佐佐木小次郎得意的刀法,又想起剛才耕介在門外告訴自己,佐佐木小次郎來訪之事。
〃您知道事情真相嗎?〃
〃不,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我知道是誰下的手,無論如何,等傷者復原之後再問他也不遲,看起來對方是佐佐木小次郎。〃
武藏點著頭,充滿自信。
武藏回到房間之後,以手當枕,躺在木屑上。
雖然有棉被,可是他並不想蓋。
已經過了兩個晚上,伊織還沒回來。
如果是迷路的話,也未免花去太久的時間了。本來伊織是去柳生家送信,也許木村助九郎看他是個小孩子,留下他來住幾天也說不定。
武藏雖然牽掛此事,但並不擔心,只是從昨天早上開始雕刻觀音像而身心俱疲。武藏並非專業的雕刻家,不懂深奧的刀法和技巧。
在他的心裡已描繪著一尊觀音的形像,他儘量讓自己心無雜念、專心雕刻。可是就在他運刀之時,種種雜念叢生,使他精神為之渙散。
眼見觀音即將成形,卻因為雜念萌生,武藏只好又重新削過,雕過又雕,如此重複數次之後,那塊木頭就像條柴魚,原本是一大塊天平年代的古木,縮到八寸、五寸……最後剩下三寸了。
他昏昏沉沉地好像聽到杜鵑鳥叫了兩次,就睡著了,大約過了半刻鐘,醒來之後體力也恢復,頭腦更清晰。
〃這一次一定要刻好。〃
他走到後面井邊洗臉,雖然已近破曉時分,他仍重新點燃燈火,拿起刻刀。
睡過一覺,刀法果然不同。這塊古木新刻的木紋細緻,顯現出千年的文化。這次如果再刻壞,珍貴的木材便只剩下一堆木層了,武藏決心今夜一定要成功。
他目光炯炯拿著小刀,有如臨敵時拿的劍一般,力道十足。
他未曾伸直腰背。
滴水未進。
東方已經泛著魚肚白。小鳥開始啼唱,還有這戶人家的開門聲,武藏對這些絲毫未察覺,因為他已進入忘我的境界了。
〃武藏先生。〃
主人耕介推門進門來。武藏這才把腰伸直。
〃啊!還是不行。〃
武藏棄刀投降。
那塊木材別說原形,連拇指大的木頭也不剩,只有一大堆木屑猶如積雪般落在武藏膝上和身邊。
耕介睜大眼睛。
〃啊!沒刻成啊!〃
〃嗯!不行。〃
〃這塊天平的木材?〃
〃全部削光了。我削了又雕,就是雕不出觀音像。〃
武藏嘆了一口氣。他雙手擱在後腦勺,似乎想要甩開觀音雕像和煩惱似的。〃不行,我現在得坐禪。〃
說著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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