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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叛亂罪處決了一些在包斯渥之役幫理查打仗的人。你知道他怎樣使這莫須有的叛亂罪名看來合法?他把他的朝代開始日期提前到包斯渥戰役的前一天。一個能這樣搞手段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他拿起葛蘭特給他的煙。“但是他沒能跑得掉,”他認真地補充道。“喔,他沒能跑得掉。英國人,真是上天保佑,畫了一條線給他,叫他不要踰越。”
“怎麼說?”
“他們呈給他一份國會法案,以非常客氣的英國方式,法案中說為這個王國統治者工作的任何人,此刻都不得被控以叛亂罪、財產充公或下獄,而且他們逼他同意。那就是可怕的英國人,客氣得可怕。他們雖不喜歡他的欺騙手段,但卻不會在街頭叫囂或丟石頭。只給他一個客氣而合理的法案叫他樂意地吞下去。我賭他一定恨得牙癢癢的。那麼,我得走了。看你這麼精神奕奕的真叫人高興。我看我們很快就可以去格林威治了。格林威治有什麼?”
“有些精緻的建築和一條很棒的泥河。”
“就這樣?”
“還有一些不錯的酒吧。”
“我們去格林威治。”
他走後葛蘭特滑躺到床上煙一枝接一枝地抽著,一邊想著那些在理查時期榮華富貴,在亨利七世時期葬送性命的約克繼承人。他們其中有些是“罪有應得”。卡拉定的報告畢竟只能看出個大概;誰無辜,誰一半一半,誰罪無可赦。但這絕對是令人震驚的大巧合,所有阻礙都鐸登上王位的人都被輕易地除掉了。
他不太熱心地看著小卡拉定帶給他的書。書名是《理查三世的王朝和他的一生》,作者是詹姆士。蓋德納。卡拉定保證他會發現蓋德納博士值得一讀。根據卡拉定的說法,蓋德納博士“可笑至極”。
在葛蘭特的眼中,這本書並非特別叫人興奮,但有點理查的東西總比完全沒有好,所以他開始翻看,而他也立刻了解為什麼布蘭特會說這位好博士“可笑至極”。蓋德納博士堅信理查是一個殺人犯,但由於他是個誠實的,有教養的,大公無私的作者,他不願隱匿事實。蓋德納博士試圖將事實嵌進他的理論,卻使他的書成為葛蘭特近來看過的最好笑的作品。
蓋德納博士一方面述說理查的大智慧,他的慷慨,他的勇氣,他的能力,他的迷人,他的受歡迎,他對人的信任,即使這個人是他的死對頭;同時卻又說他可恥地毀謗自己的母親,屠殺兩個無助的孩子,他難道不覺得有些矛盾嗎?傳說說明了一切,這位可敬的博士說,他神聖莊嚴地報導了這個可怕的傳說並由衷信服。理查的個性中沒有邪惡可鄙的成份,博士說──但是他卻是謀殺無辜兒童的人。即使他的敵人都相信他的公正──但是他謀殺了自己的侄子。他的正直令人敬佩──但是他貪婪嗜殺。
如果以軟骨功藝人來比喻蓋德納博士的“能屈能伸”的話,他可是天生的無骨奇人。葛蘭特比以前更懷疑這些歷史學家的腦袋是怎麼想的。一般人是絕對不會這樣思考並達成結論的。他一生中從未碰過有一丁點兒像蓋德納的理查或奧利芬特的伊利莎白。伍德維爾這樣的人。
也許蘿拉的理論是對的,人們天生就很難放棄既有的認知。本身潛在的意識會痛恨推翻已接受的事實。當然,蓋德納博士就像一個被嚇到了的孩子,被一隻手拖著走向無可避免的結局。
葛籣特很瞭解那些原本偉大正直而迷人的人,如何犯下謀殺罪。這些人乾的不是那種謀殺,不是為了那種理由。這種如蓋德納博士在他的理查三世生活史中描述的人,只有在他們的私生活突然受到嚴重干擾才會殺人。也許他會因為突然發現他的妻子不忠而殺人。或者殺了他的生意夥伴,因為這個人私下的投機行為毀了他的公司和他孩子的前途。不論是殺什麼人,一定是感情衝動的結果,絕不是計畫好的;絕非典型的謀殺。
我們不能說:因為理查具有這個那個特質,所以他不會殺人。不過我們卻可以說:因為理查有這些特質,所以這件謀殺案不是他乾的。
謀殺小王子是件蠢事,而理查是相當能幹的人。這是難以言喻的卑鄙,而他是偉大正直的人;這是冷酷無情的,而他卻是人盡皆知的熱心腸。
綜觀他眾所周知的種種特性,並逐一檢視,會讓人發現他極不可能參與這件謀殺。這些反證層層迭迭築成了一道不可能之牆,漸漸高聳直入狂想的雲端。
第十五章
幾天之後卡拉定像微風一樣的飄進來,非常高興。“有一個人你忘了問,”卡拉定說,“在你的名單裡面。”
“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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