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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又道:“那十年前的恩怨,你我當局者,自是難忘的。只是竟然是你更要執著些,執著於那些陳年的故事。你真以為我們就為了引動你而佈局嗎?如此一來,我們這辛苦布就得一切,怎開大的局面?
“你要知道,大的局面,才能補回當年火車站旁、我‘文字獄’之損的。”
左茲一凜,他已知康治真正的念頭了。
雍容的聲音響起,“左茲,‘十年之內不結社’,嘿嘿,那可是你說的。可你還記得,十年之前的今天,正是你說出此話的日子?”
“時日已至,故事該有一個輪迴了。”乾綱的眼中忽然騰起了亮光,他人已中年,這些年裡的鬱悶難舒一展之下,卻令他再少委頓。
十年之前,左茲力挫“文字獄”,但能挫人身,卻難挫人心。十年之後,康治等人再起圖謀,送出“陌上桑”、引動闔城變局,而他三人窺伺於暗處,不時出手,卻無個立場,此舉便是要攪動著這水更渾些了。等到那水渾夠了,他們亦可收網看魚。
“‘浴海’便是你此局的局中魚了吧?”左茲喝完最後一杯茶,他的神情有些黯淡。
康治一笑,不答。
不答,已是答,“陌上桑”一案,除卻引動了那些不甘寂寞的人之外,最主要的,是令城西盡頭、靠近塢鄉之郊最大的黑白勢力“浴海”受挫。此役,不論海老王還是“浴海”上下,威信、信心無不大為折損,親王的“御禁”亦對他們大為不滿,從此之後,城西勢力,怕是可以洗牌了。
康治自然是要做那洗牌者。十年之內不結社,十年之後呢?
這已是十年,城西、康治,就如當年康治對海老王說過的話一般——亂局之中,必有契機,關鍵在於下棋的人能不能登高一望、起子破局了。
左茲的臉上更顯凝重,“文字獄”一脈,算是破土而回了吧。而今日之亂,不過只是十年輪迴的又一個開始。
“鎖清秋”之側,此時仍舊是靜的。
靜得不知道,這只是一個局,而參雜其中的,更只是那局所牽扯的不關緊要的人罷了。
但不刻之間,有些紛擾一定會來,那各路的人馬,“枕戈”、“御禁”、“反戈契”。。。。。。他們會來,會擾了這靜,擾了這顏仲心中的亂和俱散心中的猜。
不過此刻,這些都還在。俱散也還在等著顏仲,他等著他的話。
無論怎樣,俱散都是那願意等著顏仲說話的人之一。
那樣的人,在這些年裡,不多了。
顏仲的臉上有著凝結,他該知道這“不多”吧?他該知道,此時俱散正不管如何,都等著他的說話吧?
而他,卻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年頭已經過去得有些遠了,真的,遠了。當年的袍澤情誼、手足義氣還有他自己的少年情懷都還在,但是,卻有些所謂信念、所謂執著,真的可以隨著這時間,磨去的。
當那些淡了的念頭和一直深刻的存在遭遇時,顏仲的心裡,自然會有更糾纏的計較。
而那深刻的存在,一如這“陌上桑”般,鐫繡成束、卻已散落成枝了。
“小俱,你知道這木盒子的來歷吧?”
俱散一愕,心中已有些明白。有些話,不需說得太明白,對於俱散和顏仲來說,尤其是,俱散聽著顏仲的話、體悟著顏仲的想法時。
自從當年“跋荒原”上遺恨後,俱散最想體悟的,就是顏仲的想法。
俱散這樣的人,是犯不得錯的,縱然他生性脫略、瀟灑為人,但一朝犯錯,卻可心結不解。他不能犯錯。
所以這一刻,他敏感,他感觸到了顏仲所想。
於是“鎖清秋”旁,兩人之間,再陷靜默。
夜深,城市已經是最精彩的時候,這個小城裡也有著許許多多的迷戀和快活,當然,那些快活也勢必伴隨著不捨與落寞。城市是不缺喧鬧的,但喧鬧的背後,也從不缺乏靜默。
對顏仲來說,多年的浪跡,尤其是安穩過後又陷入的浪跡,於他,靜默便是喧鬧。
而俱散,在功業裡沉浮,喧鬧,卻又是靜默。
對他們而言,這便算是一種滄桑吧?
顏仲終於開口道:“你要攔我嗎?”他對著俱散說,這些年來,他也見過俱散,他也設想過再見到俱散,但無論是現實中還是設想裡,都沒有過直視他眼睛的橋段。
顏仲也有一種怕,這便是他的怕。
但此時,他直視著俱散,說道:“你要攔我嗎?”話語既出,但那些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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