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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一直不動聲色,國光這混蛋!”我想這一刻,整個省中校園都回蕩著醍醐和冰鰭沒品的喊聲吧。
看著衝下樓梯的冰鰭他們三個的背影,我無計可施的嘆了口氣——國光的個性的確是罕見的惡劣!不過,只要猜測一下這個連精魅看見都害怕的優等生,在寂靜的春夜裡,驀然看見那一個人起舞的山櫻幽靈時的表情,我就覺得也許他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吧,正如國光自己所說的,只有發自內心的讚歎才可以化解花之死靈最後的執念,我想開口說出“真美”的國光的心情絕對該不是虛假的。
聯誼日的一個星期之後,缺了一位牡丹仙子的課本劇照片終於沖洗出來了——因為立刻衝下樓與國光打作一團,然後發展為和醍醐明樹四個人的混戰,冰鰭穿的綠蝴蝶演出服完全泡湯了。不過萱萱和櫻桃拿來的照片還真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兩個傢伙居然偷拍了很多穿著綠蝴蝶演出服的冰鰭,有醍醐幫他整理衣帶的,替他化妝的,甚至還有冰鰭百無聊賴的靠著鐵絲網等待山櫻幽靈的樣子。
更讓我驚訝的是她們拍到的國光和冰鰭的合照,可是在我印象中,他們根本沒有單獨相處過啊。
這張照片並不清晰,黃昏的光線裡,在省中校園的一角,掛滿雲霞一樣繁花的櫻花樹下,只能看見冰鰭微微有些虛幻感的背影,依靠在規規矩矩的穿著深色制服的國光身邊。不……不對……這個人真的是冰鰭嗎?
黃昏的時候,綠牡丹的演出服已經壞掉了啊,更重要的是藤色襯裡的白浮紋外衣沒錯,綠牡丹演出服的襯衣應該是綠色系,而從照片中背影的袖口上,依稀可以看見深淺幾重的襯衣,那是從深到淺的粉紅色,絕對不是因為光線的關係,那襯衣分明是和櫻花一樣的顏色!
“這是在那裡拍的啊?”我把這張照片挑出來舉到萱萱她們面前。
“省中圖書館後面的新花園啊,從新宿舍什麼的工地上移來的樹都種在那裡,新花園地方偏僻沒什麼人去,但這棵山櫻樹又特別漂亮!”櫻桃看了萱萱一眼,兩人突然齊聲應唱歌般的興奮語調喊起來,“是約會的好地方呢——”
漂亮的山櫻樹,從新宿舍工地上移來的山櫻樹……依靠在國光身邊的,穿著櫻花色襯衣的,帶著虛幻感的美人的背影……
難道不是死靈嗎——那櫻花的舞者!每夜起舞,只是一時沒從繁華的夢裡醒過來,而照片她的背影,卻可以看見沉靜與安詳……
“這張給我!別的照片隨便你們處置!”我一把抓起這張照片。
“咦?突然變得很好說話了嘛!”櫻桃故意作出不滿的表情,“討厭,都不好玩了。”
看著照片裡那優雅的背影,盤算著怎麼給那個國光好看,我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可是沒有辦法啊,因為,春天已經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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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如月就是陰曆二月的意思,萬物萌生的二月有很多動聽的名字——梅月、卯月、杏月、婚月、花朝,等等等等,而“如月”這名字單從字面上看會讓人聯想到“像月亮一樣”,非常惹人遐想呢。也許現在更多會在日本的有關文章中看到,但“如月”這種說法的確是源於我國的,可惜現在只能在書畫題款裡看到了。不過叫什麼名字也好,萌蔥的季節最適合的還是懷著百無禁忌的輕鬆心情吧。
虺淵 (上)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都快上高中了還編出這樣的無稽之談,難道不覺得羞愧嗎?”在爸爸難得的怒吼聲裡,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身邊,和我一樣低垂著腦袋的冰鰭。爸爸一貫溫文,對這個小我一個月的堂弟更不會疾言厲色,看來他今天真的生氣了。
蟬聲穿越訓斥的間隙傳來,那綿長的聲音不同於城市蟬鳴的雜亂和荒廢,倒像一個褪了色的端午香球在不斷的緩慢滾動似的。我這才想起自己正置身於盛夏的山林中。
一切起因都源自突然來訪的那個人——紈青,他不僅曾是爸爸最得意的學生之一,也是相當投契的忘年摯友;因為長期斷了音信,這次意外的相見讓爸爸喜出望外,可當紈青提出去他老家遊玩的邀請時,爸爸卻表現出了猶豫的態度。看出爸爸擔心我和冰鰭在家沒人管,紈青很爽快地說也帶我們一起去親近山林——長久以來,他家都替當地村民訓練一種重要的工作犬,所以好像很受尊敬,我們去的話,一定會受到熱情款待的。雖然紈青自信滿滿的保證這些日子一定會成為我們終生難忘的回憶,但爸爸覺得這樣打擾人家實在不好意思;可外表纖細的紈青卻相當強硬的堅持己見,甚至一個人先買好了車票。盛情難卻,我們家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