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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再跟他扯,自顧自地起了身,一面便給自己立下了誓言:“反正啊,我明天非拿個頭名不可!非得拿!我要讓她看看,竿子營的牛角刀,只有我龍耀武配得,她繡的荷包,只有我龍耀武配戴!”
他又操起鼓槌練了起來。
身後,耀文卻突然開了口:“哥,明天的龍船——什麼時候比呀?”
“你又不看,問了做什麼?”
“我——問問嘛。”
這個夜晚,月月同樣找不著一絲睡意。
“好不好看啊?”油燈下,她趴在穗穗身邊,等待著表妹的評價。
——那是她花了半個月光陰,一針一線不曉得幾多認真繡出來的荷包。
穗穗說:“好看。”
“真的?”
“真的。”
“我繡了十幾天呢,當然好看。”月月就很得意,就又拿起了穗穗繡的荷包,問她明天打算把荷包送給哪個後生。
“不曉得。”
“那你講,明天梯瑪會給我們算個什麼樣的姻緣啊?”
“不曉得。”
“你怎麼什麼都不曉得?”
“明天還沒到,當然不曉得。”
“那你總想過吧?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你總想過吧?”
穗穗就搖腦殼——她真的沒想過。
“那現在想,趕緊想!”
月月就往床上一躺,等穗穗想。
才等了一下下,她自己倒耐不住先開了口:“要我講呀,男的,就得像龍耀文那樣,讀過好多好多書,知書識禮,文質彬彬的——不過不能像他那樣瘦,要壯壯的,眼睛閃閃的,嗓門粗粗的,往那裡一站,就覺得像個漢子,看你一眼,都讓你心跳跳的,反正就是特別,特別那個……”
她講起講起,卻看見穗穗摸著腰間的銀鎖,呆呆地出了神。
她就一推穗穗:“哎,我講的對不對?”
“啊?”穗穗這才驚醒,“你講什麼?我沒聽見。”
月月就不高興了:“我講什麼你怎麼都不聽啊?”
“那你再講一遍。”
“不講了,睡覺!”
月月一口吹滅油燈,拉被子蓋上,把背衝給了穗穗。
才躺了一下下,她卻又開口:“哎,你講——明天梯瑪到底會給我們算個什麼姻緣啊?”
背後,穗穗沒回答,卻傳來了細細的鼾聲。
月月翻身探頭一看,就傻了眼:“那麼快,就睡著了?真是!”
透過窗戶,淡淡的月光映著穗穗那張無憂無慮的臉。
——她真的睡熟了。
賽龍船(1)
五月初四,竿子營的端午節。
端午節明明是五月初五,怎麼竿子營這裡偏偏初四過?這件事林湘君也曾奇怪過,早上問過老馬勺才曉得,原來好古好古朱皇帝的時候,有一回竿子營出兵到老遠的海邊邊不曉得什麼地方,跟戚大帥打倭奴,倭奴曉得竿兵最看重端午節,就趁了端午節前來偷營,幸虧竿兵探馬事先探得了軍情,全營提前一天先熱熱鬧鬧把端午節過掉,第二日伏兵以待,把來偷營的倭奴殺得兵敗如山,血流成河,竿兵大獲全勝。為紀念這一仗,從此竿子營的端午節,就年年放在初四過了。
“戚大帥是誰?”林湘君疑心莫非是明朝的戚繼光,又想不大可能吧?
老馬勺講反正就是戚大帥,好厲害的一個大將軍,名字他也搞不清。
講這番古的時候,商隊剛在客棧裡吃完早飯,汪兆豐就吩咐老馬勺照看好馬匹,另留下一個保鏢、兩個夥計看著貨,其他人同他和林老闆上街好好玩一天。
老馬勺今天倒不偷懶:“這裡有我看起就行了,你們都是下江客,又都頭一回來,都去都去,看看熱鬧嘛。”
“那怎麼行?這麼多貨,你一個人怎麼夠?就這樣吧。”汪兆豐說。
——老馬勺畢竟只是僱來的外人,不留幾個自己人守著貨,他終歸不放心。
所以臨出門,汪兆豐還專門叮囑留下的保鏢:“守好貨,莫讓閒雜人等靠近。”
“放心吧,老闆。”保鏢口裡答應著,心裡卻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大過節的還不得消停,再說這客棧裡空蕩蕩除了他們就只剩了一個客人,哪來什麼閒雜人等?
——那客人是昨天來投宿的,此刻正坐在牆角里懶洋洋吃他的早飯。
那張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一年一度的拜梯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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