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4/4 頁)
著臉。
耀文已經在臨時隔離所裡躺了五天。躺在他身邊的弟兄、很多比他晚進來的弟兄,都陸陸續續地嚥了氣,被一個接一個地抬了出去。他們臨嚥氣時吐出的黑血還沒來得及擦掉——人們已經無暇顧及。這些黑血凝結起來、變幹,在帳篷上、在地上,變成一個又一個恐怖陰鬱的記號。
臨時隔離所裡,到處都是這樣的記號。陰沉沉的死亡的記號。
所以,耀文被認為是一個奇蹟。
但是耀文曉得,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的身上已經紫黑紫黑,嘴角不斷流出黑紅色的血。他清白得很,很快,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抬出去的人。
在從昏迷中醒過來的短暫時間裡,過去的片段開始一幕幕在他腦子裡重現——高中畢業……天坑上的月月……阿公扯下他的耳環……滿手的血……孫鬍子……還有,穗穗。
於是,他迷迷糊糊地喊了出來:“穗穗……”
就感覺到有人摟住了他。他強睜眼一看,眼前,正是穗穗。
穗穗戴著的口罩都快被淚水浸透了。她幫耀文擦去嘴角的血,不停地講:“耀文,你的體質比別人好,你一定能撐下去。明天,最多明天,藥就到了!”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送藥(6)
看到穗穗,虛弱不堪的耀文,心裡一陣歡喜和滿足,他甚至笑了出來:“我……也是竿子營出來的,從雪峰山來回要多少天……我還不曉得?”
穗穗的眼淚又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
看見穗穗大滴大滴地流眼淚,耀文的笑慢慢收了回去。
他看著穗穗,終於決定把那句很要緊的話講給她聽。他怕再不講,就來不及了。
耀文就一字一句地講:“穗穗,我……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告訴你……”
穗穗含淚點頭。
耀文講:“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喜歡過……別的妹伢。”
穗穗頻頻點頭:“我曉得,我曉得。”
耀文這回是發自內心地笑了:“穗穗,等打完仗,記得把我的骨灰……帶回麻溪鋪,告訴我阿公,就說……我龍耀文已經為國盡了忠,還是竿子營的……一條漢子,生……不能歸鄉……死了,我想葬回……竿子營的祖墳……”
穗穗再也忍不住,一把將耀文緊緊抱住,哭喊著:“耀文,你不會死,你不會死!我不能讓你死……”
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