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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囡想一想低聲安慰道:“怕什麼,我自小便是橫行獨立,有哪個胡亂敢造次。”
此言著實是不假,這世上總有幾個一無所有了無牽掛,鄭囡便如此得過一日且一日,每天荒唐盡興自由自在。她近來與勾搭上的男人糾纏火熱,日日甜言蜜語蜜裡調油,生日這天果然收到價值不菲小皮包,高高興興瞧了半晌便隨手擱到桌面上。原來世上何樣東西都只是其次,這姑娘也不過惟恐自己空虛寂寞,鄭囡見對方行事還算得豪爽,興致勃勃邀約去餐廳喝茶,兩人坐在昏暗角落眉目傳情,桌上燭光隨風舞動,更稱得她巧笑倩兮顧盼生情,男人自以為時機成熟,瞟著眼脈脈摸到她腿上,撩開裙子伸進雙手,鄭囡頓時勃然大怒,飛起一腳踹到他襠間。
她惟恐不解氣,端起滾燙的奶茶對著男人當頂澆下,怒氣衝衝狠啐一口,腳不沾地邁出餐廳。這一時天色又及昏暗,夜晚的燈火相擁明亮,鄭囡昂首挺胸大步走在街道上,絢爛霓光撒落滿身,迎面走過一家三口人,手拉著手歡聲笑語,她莫名其妙眼框發燙,臉上默默劃出晶亮的道子,瞬時被寒風颳幹了,只在面頰留下冰涼的刺痛。鄭囡惟恐哭花了妝,停下步子從包裡掏粉盒,摸索半天都不曾抓出來,只得任由新的淚水染到臉上,身後似乎有人悄悄挨近她,伸出雙手輕輕拍拂,溫柔和藹宛如安撫,她肩膀一顫緩緩回過頭,忽見路邊竄過一個人,束髮帶冠穿著黃道袍,赫然正是那日尋上自家的道士,怒目威視揚聲喝道:“大膽妖孽,還敢再作糾纏!”,抬手揚起一道符欲朝鄭囡身後撒去,姑娘見這情形連忙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你別害我外公!”
第 71 章
絳塵只顧收伏魂魄,哪裡能聽得姑娘呼喊,縱身上來扯住鬼魂,拈起咒符欲要作法,一條胳膊剛抬起來,忽然被人牢牢架住,他滿面錯鄂忙轉頭望去,卻見鍾二郎不知何時趕將過來,喜笑盈盈阻在自己身前。這二人向來行事不容水火難合,鍾二郎又偏好三番五次敗壞事情,二人眼神交叉幾乎迸出雷鳴電閃,絳塵怒不可遏竄出萬丈怒火,甩開鍾二郎倒退一步,眼看雙方拉開架子欲起衝突,剛剛脫險的鬼魂站在一旁咯咯笑起來,滿面痴呆不知所謂,咧開癟嘴喜笑顏開,絲毫不知自己還踏在險地裡。湛華離著鍾二不遠,瞧這情形抿嘴笑道:“道長髮發慈悲吧,何苦難為一個糊塗的老人。”絳塵微微朝他瞥一眼,垂下臉冷冷說:“這不過是個鬼,算得哪門子‘老人’。”他一言不發揣起咒符,陰沉著面孔立至一邊。原來此魂魄確是鄭囡死去的外公,因思念外孫女闖入人間,姑娘肉眼凡胎自然瞧不著,瞪大雙眼四處打量,老人見狀連忙湊過去,一隻手伸進口袋猶想掏出糖來。
這一行人行為實在是怪異,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湛華忙將他們喚至角落,轉過頭和顏悅色問鄭囡道:“我聽得你剛才喊外公,原來你竟瞧出這鬼的來歷。”鄭囡朝著他略瞧一眼,一時並不急於答話,轉過頭定睛打量絳塵,知道便是他剛才逞兇為禍欲捉拿外公,怒火中燒七竅生煙,竟脫下一隻鞋狠命砸去。絳塵雖是輕鬆躲開來,姑娘卻算出了惡氣,撿回鞋子又穿回腳上,湛華瞧得心尖發顫,鄭囡嘆一口氣輕輕笑道:“我自小被外公養起來,又豈會不認得他。”湛華猶猶豫豫再想問她人鬼殊途如何相認,鄭囡伸出手往前摸去,也不知自己能否觸著外公,皺起眉頭微笑道:“我聽人說,故去的人有時會返回人間探望親人,若是瞧見他們也莫要聲張,不然鬼魂受了驚,可再也不來了。我雖知道外公跟在身後,卻總不敢聲張,只希望他一直伴著我,永遠都不要再離開。”
姑娘平日雖愛鬧彆扭,冷性子卻並非無情無義,默不作聲也不代表果真不在乎,外公過逝世她沒有傷心流淚,只因為血肉深情餘溫不散,鄭囡打心眼只以為他仍陪伴著自己。鍾二郎見狀撇一撇嘴,他今日穿了件舊毛衣,還是鍾煌當年趁著跳摟甩賣買來的,前幾日被湛華洗得抽了線,套在身上露出一大截手臂,他咬牙切齒躊躇半晌,終於狠心從衣襬抽出長長的線,掙斷了遞給老人到老人手裡。如此那長線的一端便浮在半空,生死兩極相互連結,鄭囡聰會意忙接過另一頭,手上彷彿攥住千斤錠子,一不留神便要墜入地底,姑娘站在原處不敢動彈,惟恐外公腳底生翅飛上天去,然而面上喜悅無以自持,待到夜色深沉道路沉寂,她才牽起毛線緩緩邁步,小心翼翼四處張望,疏不知老人也是謹小慎微攥緊長線。
一人一鬼不知不覺走進公園外面,冬天裡萬物蕭索,深夜寂無聲息,公園大門緊鎖,透過柵欄能瞧見裡面的雲霄飛車海盜船,彷彿孤單的獸立在夜幕裡。鄭囡心中泛出悽酸的溫暖,同外公沿著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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