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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愣愣地抬頭看著,阮胥飛不知道她是怎麼了,道:“這花倒是開得好,你如是喜歡,回頭讓王府裡種上一大批。”
千秋卻是沒有聽見阮胥飛的話似的,猛地伸長手一扯,將一大團的花扯了下來,白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了下來好像冬日裡飄零的大學。千秋眨了眨眼,恍惚中似是感覺到有一個人為他撐傘而來。
他問:“你笑什麼?”
她說:“世子,你像雪。”如同雪一樣冰冷,也如同雪一樣寧靜。
“千秋”阮胥飛見千秋呆愣愣地抓著那白色的繡球花瓣,上前挽上她的肩膀,卻是見千秋眼中兩行清淚落下,可臉上卻是淡淡的微笑的表情。
他下意識地將千秋抱緊,壓抑著問道:“你笑什麼?”
那個回答呼之欲出,千秋唇角更加上揚,道:“世子,你像雪。”
阮胥飛的身子猛地一震,推開千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只見千秋卻是緩緩走近,道:“聽說你成親了啊,成親了啊。”她喃喃著,目光中帶著落寞之意,下一瞬卻更為堅定地說道:“所以我說你也只是如此,只是如此而已。”
面前的男子是那一張常年冷峻的臉,劍眉星目,然每每目光掃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總能感受到一絲絲溫暖,是的,他對她不同,一直以來都是不同的。她明明知道,但是因為心中那一處傷痕所以一直拒絕,一直拒絕,終於在那個晚上想著應該要相信一次才好。
可是到了最後什麼也沒有,那麼簡簡單單一句,一句不記得了,於是什麼都沒有了,煙消雲散,比雪融化了還要徹底。
“你也只是如此而已,你可還記得對我說道額那些話?你要我做這做那,說要我相信你,可到了最後什麼都不記得的卻是你。”千秋梗著脖子,忍著眼眶中不斷落下來的淚水,面前的男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邊,可是她卻知道他和她的距離已經非常之遠了,並不是一個葉臻的問題,還隔著背叛和遺忘。
“你在說什麼?”阮胥飛雙手還擱在那裡,忘記了放下,心中劇烈地絞痛著,他明白了,那些話並不是對著他說的,而是對著千秋此刻從他身上看見的歡迎,一直以來積攢的東西在清醒的時候似乎是放下了,可在這一刻卻顯露出來。
“我寧願此刻醉得不輕的是我。”阮胥飛咬牙切齒,胸口那一隻名為嫉妒的猛獸衝破了柵欄,想要將面前千秋看見的幻象統統都撕碎,將她從心中的每一個角落都祛除乾淨那個人留下來的一切東西。
以為時間能夠改變一切的,是他太過天真了嗎?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足夠成熟,足夠冷靜,卻也足夠執拗。原來是他親手將那一道門替葉惜京開啟,如今想要關上又談何容易?
阮胥飛一揮手,滿樹的木繡球花像是一場好大的雪落下來,他的頭上肩膀上都覆蓋著白色的花瓣,朦朧的夜色中他的目光卻是赤紅的,他在極力忍耐著,忍耐著將那一頭猛獸再次拉回牢籠中,他不能傷害面前的女子,就算是是在盛怒之中也不能。
阮胥飛的表情有些扭曲,卻是一步一步地走進,蹲下身來攙扶著跪坐在地上的千秋,捧起她的臉來,柔聲道:“千秋,你忘了他吧,你忘了他吧。”
他的手在顫抖,他很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傷害了面前的女子,此刻他的腦海中竟是回憶起幼年時被他殺掉的那些個女子,鮮紅色的血滿屋子都是,最後的畫面定定地停格在一張床上,阮黎正赤、裸地倒在那裡,一動不動。
“咳咳咳……”他終於忍不住,那一直纏繞著他的夢魘再次襲來,阮胥飛哆嗦了一下,猛地吐出一口汙血。
所有的幻象在千秋聞到了一絲血腥味的時候消除,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她臉上,粘稠的,溫熱的。
阮胥飛抬起手來,將濺在千秋臉上的那一滴血輕輕抹去,將她擁進自己的懷中,緊緊的,好讓自己不停顫抖的身體就此平靜下來。
“千秋……千秋……千秋……”一遍一遍的,阮胥飛低聲呼喊著她的名字,千秋看著滿地白色的繡球花瓣,看著自己有些怔愣的手發呆。
阮胥飛直記得,就在當年他追捕赫連無顏的時候,發現了倒在雪地中的千秋,昏沉中的她那最後一句也是叫了葉惜京。
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他呢?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他呢?
當初的他可以心中雖然不悅但依舊說出那一句“可惜我不是葉惜京”,如今的他呢,卻是如此狼狽地抱著她不知所措嗎?
真是太難看了,阮胥飛自我厭惡地想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